让纪录片参与全球产业竞争，视角要先“国际化
导读：在新媒体技术和全球产业格局变迁的当下，纪录片要真正“与世界共舞”，不仅需要在讲故事上创新，也需要整个产业的逻辑纠偏和体系重建。腾讯视频出品的《风味人间》第2季正成为这场积极变化中的重要缩影。
文 | 黎河
把镜头俯进泥土里，用一期“根茎春秋志”表达了对滋养万物土地的致敬。
至此，穿越过甜蜜、蟹肉、酱料、杂碎，又在鸡肉、颗粒和香肠的美味中徜徉后，《风味人间》第2季最终回到最原始的土地，为这场全球美食之旅暂时画上句号。收官之时，在豆瓣上接近三万人打分的情况下，该片取得了9.3分，并且94%的人标记了四星以上。
除中国大陆外，《风味人间》第2季已出海多个国家、地区，如马来西亚，韩国，日本等当地付费电视台，全球多家航司，以及腾讯视频海外站WeTV也在全球热播中，在亚洲主要国家翻译成当地语言，辐射总人群达到10亿人。原来，这场有关风味的全球旅行，不仅给世界各地的观众带来了视觉和味觉的奇观，也真正地连接了不同文化对美食的共同想象。
雅俗共赏，风味依旧
坚守与创新缺一不可
“尽管枝叶繁茂，但根茎只有一个，它满足温饱，带来口舌之欢。大地凭孕育和造化之力，从泥土中生发出我们最大的幸福。”纪录片结尾，当各个国家人民的笑脸拼凑在一起，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关系也留下了新的沉思。
作为“风味IP”的最新力作，《风味人间》第2季依然保持着极高的口碑与讨论热度，不仅让纪录片这种略显小众的内容再一次做到了“雅俗共赏”，更让已经很热闹的美食题材进一步创新。
一方面，以《风味人间》系列为代表，腾讯视频制作了不少优质的美食纪录片，它们在表达始终坚守讲述“一方水土一方人”的故事，也不断“讴歌劳动、热爱生活”。“我们会优先选择每个地域高产、有代表性的食材。它们没有高低之分，只是华北平原更盛产小麦，南方更盛产水稻，西南地区的气候环境因为湿热可以培植更辣的辣椒。”——这是企鹅影视纪录片工作室总监、《风味人间》第2季制片人朱乐贤所理解的食物和地域，食物和人的关系。
当赫尔曼·黑塞说“大地的山谷里，不断升起的是生活的渴望”，当鲁迅说“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就在天空中也显出将到新年的气象来”时，每一句文人大家口中的“闲言碎语”串联起最伟大的食物与最朴素的生活；而当耶胡达·阿米亥说“所有人的嘴唇都在翕动、追忆，所有人的眼睛都在闪亮、流泪”，余光中说“刺桐花开了多少个春天，东西塔对望究竟多少年”时，故乡通过食材对人心的诱惑，乡愁通过酱料对不归人的召唤。
另一方面，这部纪录片的创新主要体现在讲故事方式和呈现技术上，不管是叙事结构还是视觉突破在目前的纪录片行业都属首次，比如打造全球视野背景，用文哲语录串联，微观摄影、4K、50帧等都给用户带来了全新的观看体验。在这些新技术的加持下，从意大利的香肠萨拉米，到四川的豆瓣酱，它们因为微生物发酵过程而蓄势待发的“奇幻森林”，都让观众感叹肉眼不可及之处的神奇。
据朱乐贤透露，在腾讯视频上，美食类纪录片拥有55%的男性用户和45%的女性用户；55%的用户是18到29岁的年轻人，60%是大学以上学历。为了更好地吸引年轻受众，也让不同身份的用户得以留存，“我们要在保留‘讲好故事’这个核心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去创新。”
类型扩展，文化勾连
美食纪录片中“美好生活”
在中国，美食纪录片真正以一种独特的类型走入大众视野，已经八年了。从不同地域到不同食材，再到不同用餐时间，美食似乎已经被“开发殆尽”。早期美食纪录片要么从国家视角上宏大叙事，要么从美食做法吃法上微观展开。对于美食纪录片而言，我们还能发现哪些新风味，以及用怎样的新方式记录新风味？
《风味人间》对这种类型的贡献在于，它通过美食关注大千世界多姿多彩的文化，让美食与人群民族、山川地域、气候风物、风俗习惯、迁徙流变等产生了较为密切的勾连。“即使没有纪录片，它依然会按照自己的方式不断演进变化，而纪录片只是通过影像与声音将美食更直观地传递给观众。”朱乐贤说。
不管是墨西哥绿香肠与台湾墨鱼肠的颜色另类质地独特，意大利香肠莫塔泰拉因尺寸巨大而闻名；还是帝王蟹、黄油蟹、大闸蟹、蓝蟹等各类品种的蟹，在不同国家厨师手中，做出不一样的美食；或是在秘鲁能够作为货币使用的冻干土豆，在全世界都幻化成最经典的风味……这些从全球各地缓缓而来的食物都展现了不同的魅力，以及背后土地上生活的人别样的智慧。
《风味人间》第2季传递的“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食物是平等的”、“人间至味在身边”等价值理念，美食纪录片在视野上更为开阔，在同一主题下呈现不同的东西方美食，让人们看到世界食物的异同，以及不约而同的智慧。
在朱乐贤看来，“从采集、加工到烹饪，每一种食物都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充满人们的巧思妙想，都曾经在人类从补充能量、得以温饱进而获得口舌之欢的路径中发挥了莫大的作用，食物让人类生存下来、繁衍生息，所以每种食物都自有存在的必要与无限的奇妙。”
能够看到，《风味人间》从制作开始就考虑了国际化传播的可能性，从全球更多元的视角出发，运用国际化的叙事方式，充分考虑不同文化主体的用户需求。纪录片同时也将东方的审美与其融合在一起，进而造就既有国际化的外观样貌，也同时拥有丰富的中国文化内涵。
“农业文明特有的风景不断远离我们。作为记录当下和历史的重要方式的纪录片更应该用影像留存正在消失的美好景观。”从美食相通到文化互鉴，美食纪录片不仅在记录，也在成为促进不同文明之间相互了解、互相沟通的纽带；美食纪录片也不仅是讲过去的往事，更是讲对未来的憧憬。朱乐贤说：“美食纪录片带给观众的，更多是唤起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认知”。
生态重建，体系创新
纪录片产业应寻求内在驱动力
据《中国纪录片发展研究报告2019》显示，自2009年起至今，中国纪录片的生产投入和生产总值不断提升，纪录片的产业规模在十年间增长了12倍。更重要的是，随着新媒体格局的变化，基于互联网的产业模式也正在改变纪录片的未来。
但要主动参与全球合作竞争，依然任重而道远，尤其需要整个行业积极转变创作理念、创新制片和推广模式等，并在新的传播生态秩序下重建一套新的纪录片体系。
在朱乐贤看来，纪录片的工业化生产体系应该以制片人为核心，在创意、调研、立项、拍摄、后期制作、播出上线等都需要有一个通盘的规划，并且把成本回收、用户需求等都纳入在内，从而让整体作品的质量能够稳定下来。
此外，从商业化的角度考虑，《风味人间》第2季除了制作链条上的完善，在价值扩展上也不断丰富，让整体IP的影响不断增加，“通过广告、授权、与电商合作、版权销售、衍生品开发等多样化的手段，来更好地开发和延续这个品牌。”
基于此种计划，企鹅影视的纪录片工作室也不是以前小作坊式的纪录片生产队伍，而是由各个专业团队从内到外、共同合作完成。“我们非常注重人的培养，不仅仅是做一个片子，而是通过这个项目和众多纪录片从业者共同前进。”
借助平台在整合资源上的优势，《风味人间》《风味实验室》《风味原产地》《风味年夜饭》等系列栏目的“风味”IP也正在让这个矩阵变成中国纪录片的一个标志。而由《风味人间》系列带来的工业化生产体系，包括以制片人负责制、全链条分工合作生产、全新的国际传播经验等，在国内纪录片行业中都是能够起引领作用的，对于推动从业者和整个行业共同进步起到关键作用。
以《风味人间》第2季为代表，我们能看到腾讯视频作为国内主流视频网站，在纪录片的类型和产业开拓上不仅有一套自己的方法论，而且保持着持续的创新力。正如朱乐贤所讲，“不同品类的纪录片我们都会有自己的价值坚持和价值表达，这些内核的东西也是真正能跟用户产生共鸣，获得用户认可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