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历史上的重庆战略地位如此重要?
文/王凯迪
重庆,我国最后一个被列为直辖市的城市。不同于处在东部的京津沪三市,这座川东古城偏居祖国的大西南,经常与四川省同框出现于人们的视野之中,总会让不明就里的外地人傻傻分不清两者的复杂关系。
在历史的过往中,这片神奇的重庆大地始终保持着极高的战略地位。
01 独立的巴地今天的重庆市辖境主要是以嘉陵江、乌江与长江交汇处的长江河谷地形为主,东南有武陵山,东有巫山,北依大巴山,南靠大娄山,是名副其实的山城。
虽然处在广义的四川盆地之中,但是不同于成都平原附近的四川各城市,重庆与四川核心圈之间因为有川东平行岭谷的阻隔,再加上长江上游水道运输的局限性,从而逐渐形成了相对独立的政治经济发展倾向,也就为后世卓尔不群的重庆历史定下了基调。
深处于群山包夹之中的重庆地区,从文明肇始之势,便有着自己独立的名号——巴(传说巴字的象形体就来源于渝中半岛的巴山被嘉陵江与长江环绕的图景),这一称号同后来的“渝”一起,成为了重庆历史难以磨灭的文化符号。历史上的巴国不同于“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的蜀国,是西周周王朝初次分封就设置的同姓诸侯国,是周王朝老姬家的绝对正根儿。
在漫长的春秋战国时期,古老的巴人一路向南,占领了今天重庆市的大部分区域,并先后在枳(今重庆涪陵区)、江州(今重庆渝中区)、垫江(今重庆合川区)建立都邑,并开始加入东周列国的争霸之中,一度与巫山以东的楚国有了战争与联姻(春秋初年有楚巴那处之战,楚庄王有巴姬,灵王为其子)。当然,同处在四川盆地的蜀国也少不了与巴国进行经年累月的“盆地内战”。
02 大秦之策就在巴蜀两位异性兄弟阋于墙之时,公元前316年,秦人来了,这群虎狼之师从金牛道长驱直入,将巴蜀两个超级古国一锅全端。秦国大将司马错屯兵巴地,著名的连横家张仪在今江北区附近筑巴郡城(江州城),这便是史载重庆建城之始。
从建城之日开始,重庆(巴郡江州城)便承担起了一个在贯穿随后两千余年历史的重任——西为川中水上门户,东出襟联荆襄淮扬。主持修筑江州城的张仪很快就在他对楚王的政治恫吓中把重庆位置之重描写的淋漓尽致。
《战国策·楚策》载张仪说楚王曰:“秦西有巴蜀,方船积粟,起于汶山,循江而下……不费马汗之劳,不至十日而拒扞关,则从竟陵巴东,尽城守矣。”
张仪的观点十分明确,有了巴蜀之地的富饶,秦国的军队可以从成都平原的循江而下,依靠长江水运不出十天就抵达扞关,而这个扞关便是后世的瞿塘关,在今重庆市奉节县东长江北岸赤甲山上。
当秦国从水路掌握了整个重庆所在的长江南北水道,就相当于在楚国的侧翼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当楚国的重兵在南阳方城山与汉水上游与三晋和秦国较量时,这个肘腋之害便足以让楚国疲于奔命,寝食难安。
03 绝对地缘重庆作为四川盆地的东部水陆枢纽,坐拥巫山之险,扼守入川长江水道,成为长江上游与中下游地缘势力的争夺的焦点。
位居中下游的地缘力量想要与北方政权抗衡,便需要通过逆流而上进入巴蜀,以整合南方资源;而位居长江上游的蜀地割据政权想要摆脱坐困一隅的窘境,也必须掌握重庆,方能取得进退有据的主动地位。同样的,掌握四川盆地的北方政权,也必须通过重庆对南方政权产生地缘侧翼威胁,才可能最终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
参考文献:
1.战国策
2.史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