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 娱乐 2020-04-16 16:49 的文章

古代的事,难办得很|徐江专栏

古装剧,或者说讲述当代以前故事的所有剧,虚构情节挂靠真实历史人物、事件,怎么样既突出戏剧性,又能藏拙,是一大挑战。

《清平乐》开播,古装剧在收视率和热议度上又开始开挂。

搞不懂为什么叫《清平乐》,毕竟“清平乐”这个称呼最早来自词牌名,且起源于唐朝。乍一看,还以为跟李白和杨贵妃那个时代有关。此外,故事核心与宋词联系也不太紧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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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乐》曾用名为《孤城闭》。《孤城闭》这个名字确实色彩比较黯淡,联系到新冠肺炎疫情蔓延全球,太多城市被迫封城,真要叫《孤城闭》这类的名字,未免激起人紧张的联想(虽然原著书名就叫这个)。所以,自带疑问点的新剧名,听起来还蛮清爽,带了点“焕然一新”的吉祥心理暗示。

《清平乐》的主线是讲宋仁宗家事。目前已展开的几集,因为要交待登基、亲政、皇后废立这几件帝国与人生前期的大事,看着有些像正剧。可能因为开头太想给观众营造历史的真实感,情节编得不算太奇。要知道宋仁宗与刘太后李辰妃的身世纠葛,在过去无论是小说、评书还是戏曲里,都是贡献过“狸猫换太子”“遇皇后·打龙袍”这样的精彩剧情的,《清平乐》为了出新、突显真实感,选择回归历史实情,固然是一个奇招,但传奇色彩上却吃亏不少。戏嘛,再注重真实感,它也还是戏,从这方面而言,也确实是难为了编剧和主创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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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装剧,离现代人过于远。本来情感上就不容易进入,再忠实的观众,刚开始都是或多或少带着对惊奇的期盼进行观看的。所以开始部分不宜拍得太“平”,哪怕是拍帝王将相的生平故事。可话又说回来,关于古代帝王的生活,当代人里又有几个真能发挥出既合情理又能生花的想象?没生活基础啊!影视偏偏又是直观的艺术,虚构得太邪门儿,又怕落下“戏说”的嫌疑。制作起来难免畏首畏尾,反倒不如编普通人的悲欢离合来得从容。同样的导演,同样的宋朝背景,《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以下简称《知否》)开头的趣味性,就要比《清平乐》强出不少,更带了文艺的可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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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仁宗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一代明主。在位时间长,政绩、口碑都非常惊人,座下名臣辈出。仁宗一朝在中华文化史上留名的人物,超过了中国古代其他任何一位君主。包拯、晏殊、范仲淹、欧阳修、苏洵、王安石、司马光、苏轼、晏几道……甚至还有被他御批“下放”民间的柳永,都是在宋仁宗这一朝开始活跃或登上历史舞台的。讲述这样一位君主的故事,无论史实还是虚构,必定会涉及上述历史名人——不涉及他们就少了太多看点,可这些名字一旦出现,又会干扰到大家对虚构剧情的信服度。这一情形,写小说时不甚明显,一旦影像化,就变得突兀起来。

古装剧就怕正剧历史成色不足,虚构时又被某些忠于史实的细节拖了想象的后腿。加上《庆余年》这样的奇幻剧集珠玉在前,作为后来者,无论是谁,在观赏性和娱乐性上都会遭到空前考验。《庆余年》对其他剧集的杀伤力有多大——它会让一代“神级”大剧《琅琊榜》显得有点儿“装”和“假正经”,也会让《鹿鼎记》充分显露出初级阶段式的制作粗糙。你想对抗《庆余年》这样的剧,不拿出《三国演义》这类稳赢不输的题材来,还真没有太好的办法。《清平乐》在这方面有点吃亏。本来,补救的办法也有,不提哪个朝代,所有真实人物都换成虚构的名字,该怎么拍还怎么拍,说不定效果要比现在好得多。哪怕像《知否》那样只点出朝代,不挑明皇帝是哪朝的,也能占上一点便宜。不过显然,主创方还是舍不得宋朝真实历史上仁宗大帝时代的那一段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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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装剧,或者说讲述当代以前故事的所有剧,虚构情节挂靠真实历史人物、事件,怎么样既突出戏剧性,又能藏拙,是一大挑战,这方面张黎前些年的三部戏《走向共和》《大明王朝》《人间正道是沧桑》就做得很好,且各有其巧妙。还有一个挑战就是服装、道具、美工,这几年正午阳光团队表现出了超越张黎团队的势头。不过经过了《琅琊榜》和《知否》两部戏,到了《清平乐》,审美探索似乎有些停滞;加上《庆余年》《长安十二时辰》这些剧的声势夺人,古装剧在这一层面的竞争开始有点白热化。当然从探索的角度上说,这种审美需求上的难度增加,对内地古装剧的进步,绝对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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