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 军事 2020-06-01 17:47 的文章

“张家大段”鲜为人知的牡丹江开发史(七)

“张家大段”鲜为人知的牡丹江开发史(七)

《牡丹江晨报》样张

上期回顾:

  (陈达 牡丹江晨报融媒体首席记者杜山)刘汉兴(陈龙)带抗日武装起义的消息传到北甸子后,张家大段“第四支”的北甸子“张家大院”当家人张文祥召集全家男女老幼几十口人开会,做出了两个重要决定:一是,家中的青壮男人除了上了年纪的张文祥和哑巴张恒林外,其他人都要离家去抗日,投入到刘汉兴为首的抗日义勇军中。第二,“张家大段"北甸子张家大院由一家分成四家、化整为零,逃离北甸子躲避日寇杀害。

“张家大段”鲜为人知的牡丹江开发史(七)

(北甸子一带)

  几天后,张家的男人们(其中有张文祥老人的三个儿子、五个孙子、二个孙女婿)向牡丹江进发,走向抗日的战场……

  据张家知情人回忆:刘汉兴与父亲(张文祥三子张恒滨)组成了抗日义勇军独立支队,刘汉兴任队长也称司令,父亲为参议相当于政治委员,何玉麒为副官(刘汉兴原副官,娶了张恒修的大女儿与刘汉兴为连襟),四叔张恒仁为连长。德宣哥哥为书记官(张恒滨的长子)。这支抗日队伍的领导成员,既有统一的爱国思想又有亲属关系的结合,又服从于李延禄等地下党的领导,在当年牡丹江东北山区一带的几支抗日队伍当中,父亲所在的这支队伍是抗日热情最高涨、信念是最坚定的。

  日寇势力侵入到五林地区后,赵保义率众降日并当了伪满保长,其地主武装改编为自卫团大排队。

  得知赵保义背叛抗日盟约公开投靠日寇,抗日义勇军独立支队的参议张恒滨认为赵保义只是一时糊涂走错了路,希望通过努力使赵保义回心转意,于是,主动联系赵保义进行谈判。

牺牲

  赵保义一直没有忘记“张家大段”的张恒修(张乐天)将他关进宁安县大狱的那段经历,始终想着有朝一日报此“奇耻大辱”。张恒滨主动联系,正中赵保义下怀,他爽快地答应,提出张恒滨要表达出谈判的诚意,必须到他的指定地点。张恒滨、张恒仁为扩大抗日力量,进入险地,突然被赵保义民团缴械,然后被枪杀。

  张恒滨、张恒仁两位抗日志士的生命,成了赵保义向日寇邀功请赏的筹码。

  张文祥二子张恒式要为张恒滨、张恒仁报仇雪恨,随抗日义勇军在密山一带与日寇进行战斗,后由白泡子进入苏联,与家人再无联系,生死未卜……

“张家大段”鲜为人知的牡丹江开发史(七)

(牡丹江站老照片)

  随父张恒滨参军的张德宣在父亲遇害后,在八面通一带躲避了一年多才回到马桥河任村塾教师。五河林守备队长大野视察马桥学校时,几次盘问张德宣的来历。迫不得已,张德宣逃到了牡丹江,在国际运输株式会社当临时工。1934年3月的一天,张德宣正在牡丹江车站上搬卸袋装水泥,猛然间被数名日本宪兵包围,张德宣想拼命冲出日本人的围攻,无奈被日本鬼子用乱棒打死……

  赵保义的死对头张恒修(张乐天)因反对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1934年弃官回老家北甸子。日本人曾多次动员张乐天出来做官,共同建设所谓“王道乐土”。不愿出卖灵魂的张乐天以年老多病为由拒绝。此举,惹怒了日本人,他们以张乐天有反满抗日思想为由,多次将他送进牡丹江铁岭河监狱……

苦难

  张淑涵在1928年与刘汉兴婚后一直居住在宁安县城。1933年同刘汉兴(陈龙)—起奔赴汪清的抗联部队,成为抗联二军的卫生员、被服员。陈龙夫妻并肩作战,转辗在东北的丛山密林、冰天雪地中,张淑涵多次参与正面战斗。因身怀有孕,刘汉兴派人将张淑涵送回老家,张淑涵生下的一个女孩在四岁时病死,为避险长期躲在牡丹江。1945年,张淑涵听刘汉兴的弟弟在话语中表露,刘汉兴已回到哈尔滨,但已有了新的婚姻。张淑涵心中抑郁,一病不起。卧床五年后病逝。

  “张家大段”的男人走上抗日的道路后,没有参加队伍的张家人纷纷逃亡他乡,但苦难依旧紧随着他们。

  1933年,日寇完全占领了五林地区。已身为伪自卫团团总的赵保义在除掉“张家大段”几个男人后仍不解气,多次派团丁到张家搜査、抓人,并依靠恐吓勒索霸占去张家的绝大部分土地。“张家大段"妇孺老弱每天都在凄惶不安中度过。

“张家大段”鲜为人知的牡丹江开发史(七)

(耀武扬威的日本鬼子)

  也是这年,春耕结束,小苗刚露土,日寇在张家门口架起了机枪,强令张家众人双手举起跪在地上,做出投降的姿势。一名手持东洋刀的日本军官,让翻译询问张家的男人都去哪里了?见逼问不出任何结果,日本军官就恶狠狠地用皮靴猛踢头发花白的张文祥老人和他60多岁的妻子……

  日寇把孩子们赶进了一间空房子,大人们全被绳子五花大绑,鬼子用刺刀逼着他们往南大甸子走,准备在那里将他们全部枪毙。后来,经过甲长姚连乙等人的求情出保才释放回来。

  在水深火热的艰难岁月,张家人曾多次逃难他乡,一些人颠沛流离沿街乞讨,人生的苦况达到了极点。

  又过了几年,日本开拓团进入了五河林地区,受汉奸赵保义的唆使,日本人没收了“张家大段”的所有土地。赖以生存的土地被剥夺,日寇铁蹄下的“张家大段”变得名不副实了。

后来

  乱世当中“张家大段”虽然衰落了,但是他们顽强坚守,等来了日本鬼子的灭亡。1941年,张家的仇敌赵保义病死,日本人为其举行了“县葬”,立碑于大兴山背下。土改时,翻身的贫雇农把碑推倒,将赵保义暴尸荒野,替“张家大段”的人们深出了一口恶气。

“张家大段”鲜为人知的牡丹江开发史(七)

(牡丹江市北山抗战胜利纪念碑)

  时光流转,如捻指一瞬。“张家大段”时过境迁,已经为人们所淡忘,成为了鲜为人知的历史。百年当中,那些“闯关东”和新中国建设边疆的人们,通过辛勤的汗水,使牡丹江东北部地区持续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巨变。进入 新世纪后,牡丹江作为“哈牡绥东对俄经济带”重要核心支撑点,又焕发出新的勃勃生机。当年由凤凰城迁来东大山垦荒戍边的张氏一族仅200多人,经年之后,仅户长张秉权的后代就繁衍出了第7代近2000多人,现分居在牡丹江市、哈尔滨市、新疆自治区等地……

  马克思说:“有一天,人们将笑着和自己的历史告别。这个告别就是更理性地看待历史”。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