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司缠身”的印度真金游戏独角兽Dream11

特约作者 / Anshuman Gandhi

编译 / 全球创新捕手

“我们甚至很难说清，究竟是真金游戏行业成就了Dream11，还是Dream11定义了真金游戏行业，但可以确信的是，Dream11所经历的诉讼历程的确推动了真金游戏产业在印度的合法化。

作为印度第一家真金游戏独角兽企业，Dream11无论在印度还是中国创投圈里都有不小的名气。

2018年9月，Dream11接受了由腾讯领投的1亿美元D轮融资，而根据2019年财年的公开数据，Dream11的收入已达到77.5亿卢比（约合7.75亿人民币），比2018年财年的22.464亿卢比增长了3.5倍。同时，在成本上，Dream11 2019年财年的总支出为93.505亿卢比，相比2018年财年的29.333亿卢比也增长了三倍多。整体亏损率较2018年财年有了小幅缩小，但仍未达到盈亏平衡。

在印度，Dream11不可撼动的行业老大地位，不仅源自于它几乎占领了幻想体育（Fantasy Sport）游戏领域90%以上的市场份额，更因为整个印度真金游戏产业几乎就是在Dream11的一场场诉讼与抗辩中逐渐合法化和成长起来的。

从数字广告服务商到真金游戏“头啖汤”

Dream11的创业故事，还要回溯到2008年Harsh Jain和Bhavit Seth自筹资金开始创业之路说起。

毕业于宾夕法尼亚大学并拥有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MBA学位的Harsh Jain，可谓家境非凡，其父Anand Jain是印度富豪Mukesh Ambani（信诚工业集团主席）最可信的顾问之一。而Bhavit Sheth则拥有本特利大学（美国波士顿地区顶尖商科名校）MBA学位和哈佛大学电子商务文凭。两人还同时是曼联和印度板球联赛的忠实粉丝。

不过，两位学霸兼球迷创业之初，并没有依靠家族关系。为了生计，当时的Dream11团队以RedDigital的名义为其他品牌提供数字营销服务，从而确保团队能有持续的收入来开发自己的游戏。

在2010年前后的巅峰时期，Red Digital在全印度服务了约50家主流品牌。两年后，在为自己筹够了首笔创业资金之后，Harsh Jain和Bhavit Seth决定把Red Digital卖给Gozoop，并全身心投入到游戏事业中。同年，Dream11第一款产品正式问世。

2014年，Dream11的累计用户数达到100万，并在次年的年头和年尾成功获得了来自KalaariCapital的A轮和B轮融资。2017年1月，KalaariCapital联合MultiplesAlternate Asset Management Private Limited再度向Dream11注资，使其完成了C轮融资，直到2018年腾讯再度出手。

目前，尽管在印度已有70多家幻想体育类真金游戏公司，但占据了90%市场份额的Dream11仍是不可撼动的行业大佬，旗下拥有250多家公司，7100万注册用户，同时还是包括职业卡巴迪（Kabaddi）联盟、国际板球理事会、国际曲棍球联合会以及印度NBA等重大国际赛事的官方幻想体育类游戏合作伙伴。

在最初的五年里，免费游戏的模式为Dream11带来了海量用户，按照平均ARPU在42-45卢比之间来计算，也为他们带来了巨大的收入。但在2017年，Dream11试图在收入端加大增长力度之后，一系列的法律诉讼也接踵而至。

Dream11的“律政”抗争之路

▋2017年旁遮普和哈里亚纳邦法院VarunGumber一案

Dream11用户Varun Gumber曾在两个游戏里共计充值了5万卢比，创建了自己的幻想游戏队伍，并最终输掉了这5万卢比。为此，他将Dream11告上了孟买高等法院。

法官Amit Rawal在判决书中说，幻想体育类真金游戏需要相当的技巧、判断力和谨慎，因此他不认为是单纯猜概率的赌博行为。

“法院判决，Dream11的游戏属于‘技巧类游戏’，这使得Dream11的游戏免于受到1867年《公共赌博法》（PGA）的处罚。”

法院还裁定，由于幻想体育类真金游戏不属于赌博，因此提供这类游戏的公司有着合法进行商业活动的权利，并受到《印度宪法》中有关享有自由贸易和商业权利的商业保护。

▋2019年 Gurdip Singh Sachar诉印度政府一案

2019年，在马哈拉施特拉邦为印度联邦税务局工作的Gurdip Singh Sachar Dream11 Fantasy Pvt Ltd.发起了一项公共利益立法提议（PIL），对之前孟买高等法院于2019年4月30日所颁布的游戏中GST税费收取的规定提出了质疑。

这份公共利益立法提议认为，Dream11的真金游戏相当于赌博，因此，公司应根据GST下的赌博规则[CGST规则2018第31A（3）条]为其全部经手金额或所涉金额支付GST税费。

孟买高等法院驳回了这份公共利益立法提议，宣布Dream11在游戏中提供的比赛与特定球队在现实世界比赛中的胜负无关。因此，不能将其视为博彩或赌博。孟买高等法院同时支持Dream11按照目前所遵循的规则，为其目前所收取的15%平台费缴纳18%的商品及服务税（GST），而不涉及用户充值总金额和所获得的获胜奖金。

不过，眼下Gurdip Singh Sachar已向印度最高法院提出了进一步上诉，要求允许复审申请。如果他能够在2019年12月13日起的4周前提交复审申请，那么或许还存在着进一步发展的可能。

▋2019年 Pooja Rajendra Pandey的申诉书

同样在2019年，印度律师Pooja Rajendra Pandey提交了一份申诉书，认为按照印度中央商品与服务税法第31A条的规定，Dream11按照18%而不是28%的税率缴纳GST税是一种逃税行为。这一申诉书自2019年4月5日提交以来一直被搁置着。而在孟买高等法院对Gurdip Singh Sachar诉印度政府一案做出裁决后，Pooja Rajendra Pandey的这份申诉书的影响力再一次被削弱了。

▋2019年 AvinashMehrotra诉印度政府

依然是在2019年，印度的社会活动家Avinash Mehrotra向德里高等法院提交了一份反对赌博和赌博网站的公共利益立法文件，并提出了一个关于追讨未缴税款的问题。

这份公共利益立法文件还对2016年《那加兰邦禁止赌博和技巧类在线游戏推广与监管法》中的某些条款提出了质疑，认为“该州立法机构假借技巧类游戏之名，允许人们参与纯粹概率类游戏，从而浪费他们的财富、血汗钱和可能的遗产”。

法院拒绝因此颁布全面禁止在线赌博和扑克网站的法令，但向印度储备银行（RBI）发出了通知，要求其加强监管。

而根据Dream11官网的表述，“法院在裁决中指出，Dream11的游戏涉及相当多的技能、判断力和谨慎思考，能够在Dream11的游戏中获胜的用户主要得益于他们自身的锻炼、丰富的知识储备、判断力和专注力。”

结语

尽管在上述诉讼中皆占据了上风，但根据阿萨姆邦、奥里萨邦、特伦甘地邦和锡金邦的法律规定，Dream11的游戏在这四个邦仍属于被禁止的。同样因为涉及真金，Dream11的App也无法在Google应用商店上架。

随着真金游戏行业在印度的高速成长与影响力的日渐上升，相关的法律诉讼与请求也接连不断，我们甚至有理由相信会越来越多。而受到各邦政府与法院判例的综合影响，针对真金游戏行业合法发展的监管体系也在进一步走向完善与成熟。

同时，在幻想体育类真金游戏领域内，全印度体育类游戏联合会（AIFSG）也在2017年成立，由Dream11创始人Harsh Jain担任联合会主席，并一直在寻求政府的官方认证。

无论如何，到目前为止，印度法院所做出的裁决，仍让大多数幻想体育类游戏公司颇有信心，也让越来越多印度和海外开发者与投资者愿意在幻想体育类游戏市场中投入时间、金钱，并一起推动印度市场的快速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