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海军陆战队开启深度改革

美国海军陆战队正在经历近三十年历史上最富戏剧性的时刻，深度改革已经启动。一旦取得成功，美国将获得崭新的战争工具，当然主要用于海战，而非陆战。但如果失败，美国可能失去这一充满传奇色彩的军事力量。

1.第二陆军

“九一一”事件之后，美国在世界各地发动战争（打着“反恐”的旗号），美军应接不暇。海军陆战队经常作为陆军在伊拉克、阿富汗陆上基地执勤。“猎户座”巡逻机主要用于在陆地上空完成侦察任务，海军舰载机对陆地目标进行狂轰滥炸。海军陆战队也分了一杯羹，作为在陆地实施战斗的远征力量，海军陆战队是最早踏上阿富汗、伊拉克土地的部队之一。伊拉克战争中进攻巴格达时，美军整个右翼都是由海军陆战队负责。

后来被占领土的抵抗运动此起彼伏，海军陆战队与陆军一起疲于占领区的执勤，装备了MRAP轮式装甲车，取代了之前用于超视距登陆的AAV7履带式装甲车、LAV-25装甲侦察车（由于装甲薄，禁止在战场上用作装甲输送车），驻守于固定基地或据点，参加了对巴格达、提克里特的奔袭。美国前国防部长盖茨声称，海军陆战队已经变成了第二陆军。美国并不需要第二陆军，但从共和党人实施战争的结果看，海军陆战队在美国公众中获得了这一地位，这一情况不可避免。

难道美国还需要另外一支陆军？为什么这支陆军有自己的航空兵（美国海军陆战队航空兵甚至比世界上许多国家的空军还强大，至少在数量上，比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空军多）？海军陆战队的登陆能力体现在哪？针对谁？针对大陆型国家中国、俄罗斯？别开玩笑了。为什么要在海上展开两栖作战集群？这样的集群能够进攻叙利亚吗？不能。在其领土上实施特种作战？可以，现有的登陆力量绰绰有余，但如果叙利亚强力抵抗，海军陆战队的空中力量明显捉襟见肘。

问题来了，海军陆战队究竟处于何种状态？

无休止的战争导致力量使用极不平衡，给美军造成了伤害，对海军陆战队更是如此。例如，海军陆战队“大黄蜂”战机飞行员每月的飞行时间减至4-5个小时。

当然还有其他问题。海军陆战队逐渐变得可有可无。海军陆战队军官执掌军队并没有改变这一颓势——曾几何时国防部长马蒂斯、参联会主席邓福德、白宫办公厅主任科里都来自海军陆战队。三巨头齐聚白宫，却没有给海军陆战队带来任何好处：唯一的突破是为海军陆战队航空兵装备了F-35B，与之前飞行员驾驶的AV-8B相比，向前迈出了一大步。

然而世界变化快，要求美国的军事机器迅速做出调整。特朗普企图撤出中东，集中力量遏制中国，要求具备相应的强大工具，而海军陆战队的敌人使其具备存在价值，或者说，美国要保留强大的登陆部队。

这一问题很微妙。美国海军陆战队充满传奇色彩。一提到二战，人们马上就会想到美国海军陆战队强攻日本在太平洋上固守的岛屿，想到著名雕塑“硫黄岛插旗”——已成为美国的象征之一。一名记者写道：“美国现在不需要海军陆战队，却想让它一直存在”。海军陆战队已经成为美国的一部分，不是最重要的，却是不可或缺的，已经不单单是一支部队。其改革绝非易事。

但深度改革终究还是开启了，而且是从内部开始。2019年7月11日，伯杰上将出任海军陆战队司令。这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成为此次改革的始作俑者、之父。能否成功，不得而知，但海军陆战队的改革成败与其密切相关。

伯杰在大学军事教研室接受了军事训练，此后投军。几乎经历了所有指挥岗位：排、连、营、团战术群、师、编成中下辖师的远征兵团、驻太平洋海军陆战队。参加了1991年的海湾战争、海地作战、阿富汗战争、伊拉克战争。在科索沃和太平洋服过役。可以说，几乎打遍全球。一半以上的服役时间在各级司令部和教官岗位上度过。接受过蛙人、侦察兵、伞兵培训，在别动队军校受过训。指挥过侦察营，熟悉什么叫深入敌后。作为军官，经过海军陆战队指挥参谋学院培训，在战斗训练学校提高班学习过。拥有地方大学的政治学硕士学位。

显然，如此丰富的经历使伯杰敢于提出激进的改革计划。起初美国公众对他的改革计划相当抵触。因为伯杰预言，他的改革计划将进行大规模力量缩减。

放弃所有的坦克：海军陆战队大量坦克部队完全撤编，不再需要坦克。裁减野战炮兵：把21个牵引火炮连减至5个。每个航空兵大队由16架F-35B减至10架。削减旋转翼飞机大队、“眼镜蛇”武装直升机大队、运输航空兵大队、营指挥机构。有的部队完全裁撤，其余部队部分削减。2030年前海军陆战队人数减少12000人，即裁减当前数量的7%。届时海军陆战队将面貌一新。

因此，有人称伯杰是海军陆战队的掘墓人。老兵们说，不建议年青人加入海军陆战队，最好去陆军、海军或空军。这种批评史无前例。

2. 伯杰改革计划

伯杰计划与下列因素密切相关：美国战略家认为，未来有可能与中国爆发常规（或有限使用核武器的）战争。

这场战争将在哪里爆发？他们认为是在“第一岛链”——这是将中国大陆与太平洋隔开的一系列岛礁。战区的特点是，岛链已经由美国的盟友牢牢控制，任务不是通过强攻夺占这些岛屿，而是禁止中国这样做，即防止中国突破海上封锁。南中国海的岛礁只是特例。控制岛屿就可以控制广大海域的航运，夺占有机场的岛屿可以迅速在岛礁辐射的范围内投送部队。这是一种十分特殊的作战环境。

伯杰直言不讳，海军陆战队的首要任务就是在这一特殊环境中高效作战，而不是在其他地方。可以说，目前海军陆战队的编制体制与上述任务明显不符。

伯杰计划的主要内容：

1. 海军陆战队是海上战争的工具，通过陆地（岛屿）上的作战来保证成功。这是一种革命性的观点。与之前的理论恰恰相反：从前认为，只有海军在海上取胜，才可能在陆地上使用海军陆战队取得陆地上的胜利。伯杰推翻了这一公认的逻辑。

不能说，在他之前没有人提过。例如，在《建设海军，弱国的攻击，强国的损失》一文中，作者指出历史上弱国多次运用下列海上战争原则：

从预期效果和风险角度看，使用地面力量和空军（不是海军）消灭敌人的海军。这样就可以解放自己的海军进行其他作战，抵消敌人的力量优势。

美国，作为强国，也想如法炮制，进一步拉大自己与中国的力量差距。伯杰打算使用海军陆战队打击敌人的海军，他的新改革具有革命性意义。伯杰的创新之一在于，完成任务时要与海军开展更加紧密的协同，共同夺取制海权。

上面的文章提到，美国正在朝上述方向迈进。

应该特别指出，类似行动有可能是美国的“木马”。不管我们相不相信，但他们会这样做。一方面，我们要做好应对准备；另一方面，自己也要这样做。

第一点的要害之处在于，伯杰试图让海军陆战队摆脱“第二陆军”的地位，即陆军完成之前的任务，而海军陆战队遂行陆军无法完成的其他任务。这样一来，海军陆战队的作用不仅体现在思想方面，更体现在实践中。

2. 海军陆战队应准备在己方制海权、制空权遭敌人抵消的条件下完成任务。这也是一种革命性的观点。之前认为，实施登陆战役的前提是在实施海域、所需交通线夺取制海权、制空权。当然历史上有过这样的例子：在没有夺取制海权、制空权的情况下成功实施了登陆，例如，德军在纳尔维克登陆，但这只是特例，只能说是侥幸，实践中不能这样做。美国企图建立编制上可以这样做的作战力量。这是军事上的一种创新。

这两个要求导致，海军陆战队的改革让人摸不清头脑。

问题来了：如果美国的任务是粉碎敌人对己方岛屿的登陆，需不需要大量坦克？完全放弃坦克，将会犯下大错，但总体上确实不需要太多。

身管火炮呢？有时候确实需要，大规模裁减有风险，但应该承认，不像普通地面战争那样需要。而且不是完全撤编，只是削减。

看一下夺占中国岛屿的问题：坦克如何疏散？向岛屿投送坦克是不是过于复杂？大量身管火炮呢？弹药呢？位于一个岛屿上的火炮能否给30千米以外其他岛屿的部队提供火力支援？不能。

还存在下列问题：缩减营的编制。美国正在研究营的“瘦身”，可以解决，但问题是，瘦多少。当然，战场上使用核武器时，少量分散的部队更加稳定，与中国作战时，这一点不能完全排除。似乎美国正在做这方面的准备。

总之，美国海军陆战队的编制更适合核战争。很少有人提及改革的这一问题，但存在这方面的考虑，不得不指出。

实际上，如果伯杰认为未来的中美战争是在第一岛链和南中国海，他无疑是正确的。仅留下五个炮兵连、撤编坦克部队对不对？可以讨论。但显然，这样的战争根本不需要几百辆坦克和21个炮兵连。

那么需要什么？需要新型武器装备。伯杰计划提到了这一点。

3. 全新的装备

为了在上述环境下实施战斗、达成宣称的目的，海军陆战队需要新型武器装备，这取决于下列特点：

首先，从地面（岛屿）阻止敌对海军的行动，需要反舰导弹。其次，需要部队相互火力支援，例如，一支分队固守一个岛屿，可以对50千米以外的另一个岛屿提供火力支援。这就需要远程武器，当然是导弹。

为了在这样的距离上实施战斗，需要强大的侦察能力，掌握海上、岛屿敌人的详细情报。

还需要大量舰艇，保障登陆兵的行动，鉴于要在夺取制海权之前展开行动，需要更廉价、更“消耗得起”的舰艇，每一艘搭载数量更少的登陆兵，舰艇尺寸小，但数量多。防止一艘舰被敌人击沉造成数千人伤亡。

所有这些都是海军陆战队的未来发展方向。为了打击敌人的海军，海军陆战队要装备陆基反舰导弹。

相邻岛屿为了能够相互提供火力支援，需要导弹，暂时可以使用既可以使用非制导弹药，也可使用射程达数百千米小尺寸巡航导弹的HIMARS火箭炮。伯杰已经预言，类似装备的数量将增加两倍。

下一步计划制造大量远程精确制导弹药，例如巡弋导弹，在获得目标指示和打击指令之前可以在空中停留一段时间。据推测，突击行动中，这样的弹药将位于进攻部队“头顶之上”，一有需求，可以迅速攻击敌人，从提出需求到实施打击仅需几分钟，而且不需要任何航空兵，这将是美军的创举。

也计划大幅增加各类无人机的数量，提升性能，主要是打击无人机、侦察无人机，应为海军陆战队实时获取敌情，然后使用导弹消灭之。

伯杰预测需要比目前“圣安东尼奥”尺寸更小的登陆舰，具体细节未知。

当然，专业化部队需要专门的编制体制和新的作战运用战略。

4. 新的战争样式需要新型部队

伯杰计划削减海军陆战队的数量，但这不止是裁减，而是会出现全新的编制体制。

按照他的计划，基本战斗单位应该是MLR（海岸团）。一个团下辖三个营，将成为通常由海军陆战师、各类加强部分队构成MEF（海上远征兵团）的基础。

几个MEF可以通过团的波次展开行动，高效、先发制敌，不必等到完全击溃敌人的海军，将迅速夺占部队机动所需的关键岛屿。

然后各团将坚守前沿远征基地。这将作为据点，通过快速展开设备、系统，建立直升机、旋转翼飞机的加油点和导弹武器发射阵地，建立航空兵引导站，对敌人其他岛屿和水面舰艇实施打击。这一基地的关键是构设FARP（前沿弹药油料补给阵地），直升机、旋转翼飞机部分队将基于这些基地对其他岛屿发动进攻。

美军登陆部队击退敌人进攻时，团里的反舰导弹会派上用场，禁止敌人接近海岸。如果敌人的某些部队在岸边巩固，美军会使用各种武器（从巡航导弹到老式的火箭炮）对其发动密集打击，此后海军陆战队的机械化部队会快速发起冲击消灭敌人。

依靠前沿基地，旋转翼飞机、直升机部队通过进攻夺占后续的岛屿，然后投入新的海岸团或分队。

结果出现了下列“蛙跳”场景：强攻或奇袭占领岛屿——“海岸团”主力上陆——使用海岸团（包括陆基反舰导弹）和舰载航空兵的力量在岛屿四周建立禁止敌人接近的区域，为进攻后续岛屿的强攻部队建立基地——可以使用空中机动力量从空中进攻后续岛屿，然后再循环往复。

谁将是新的突击力量？什么力量依靠“海岸团”的远程导弹、后勤基础设施对敌人占领的岛屿发起突击？海岸团在装备方面可以独立做到这一点——三个营中一个营可以发起突击。应该清楚，海岸团依靠的“基地”——只是战壕、软性航空油罐（如果不是油罐车）、埋入地下的弹药箱，最好有协助己方直升机起降的机动式指挥-调度所，不需要很多人进行维护，也不打算展开很长时间。这意味着，海岸团可以划拨部分兵力用于进攻。

伯杰认为，除了海岸团，还需要保留远征大队——MEU，这是营战术群，由海军陆战队营、后勤营、大量各类加强、指挥部队、航空兵群构成，其编成不固定（例如，其中可能有垂直起降攻击机，也可能没有，但通常有）。

伯杰已经预言，保留远征大队，其编成可能有所变化。MEU与MLR将密切协同。依靠海岸团建立的支撑基地，谁将进攻岛屿，一目了然。

不得不指出，这是一种战斗力十足的方案。旨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岛屿发起进攻行动，如此迅速，以至于敌人来不及构筑工事、向防御岛屿投送足够的力量，军事行动开始时来不及占领没有控制的岛屿。伯杰准备摈弃延缓这种行动的一切，如“多余的”重装设备，因为无法从直升机、旋转翼飞机使用坦克实施登陆-突击行动。

不得不指出，在南中国海的岛屿上，海军陆战队不会遇到大量防御部队（没有地方部署、无处获得足够数量的饮用水），也不会遇到大量装甲装备（岛屿面积小，可用于伪装的植被稀少，特别是吹填的岛礁），这样敌人海军轻型力量的奔袭很成问题，而美国海军陆战队的陆基反舰导弹，F-35B舰载战斗机有相当强的话语权。

这样的战争中，饱受诟病的LCS（濒海战斗舰）将发挥重要作用。舰上可以搭载直升机，既可以反潜，也可以发射“企鹅”反舰导弹和“地狱火”反坦克导弹。濒海战斗舰可以搭载武装或多用途直升机、一个排的海军陆战队，作用明显。当然，所有舰艇都会装备NSM反舰导弹，目前正在列装。

2017年，在南中国海向中国施压时，美国与菲律宾按计划举行了演习，没有派出航母，而是派出可作为轻型航母使用的“黄蜂”级通用登陆舰。

准备远征的过程中发现，大量航空兵无法从通用登陆舰展开行动——尽管排水量高达4万吨，却无法像航母那样使用，机库太小，没有足够的资源使飞机的维修达到应有水平，甲板太拥挤。经查，一艘登陆舰上航空队的极限数量如下：10架F-35B、4架搭载救援队的“鱼鹰”旋转翼飞机，用于从敌方领土后送被击落的飞行员（当然也要向敌后投送特种作战小组），几架搜救直升机，用于打捞在海上弹射后落水的飞行员。

伯杰计划将一个飞行大队中战机的数量减至10架，恰恰说明，美国海军陆战队认为，通用登陆舰不仅可以作为登陆舰使用，而且可以用作搭载垂直起降战斗机的轻型航母。这将大大减少海军陆战队对海军的依赖，海军可以遂行其他任务。当然，通用登陆舰能否作为轻型航母使用令人怀疑，效能较低，但毕竟有一定作用。优点是可以同时搭载登陆兵，对海军陆战队有利。

5. 改革进程与伯杰计划的弱点

目前美国海军陆战队正在解决实际问题。营应该采用何种编制？远征大队（MEU）如何改革？大队应该采用同样的编制，还是每个责任区编制有所不同？现在各类军事推演中正在研究这些问题。美国有军事推演的传统。不得不承认，推演可以模拟一些现实世界中没有的情况。目前他们正在模拟不同编制海军陆战队的战斗，确定哪种编制体制最适于未来的军事行动样式。

伯杰对海军陆战队的未来有明确的主张，接受媒体采访时直言不讳，自信满满地回答了许多尖锐的问题，美国公众的批评态度有所变化。

有的军政领导人支持伯杰计划。当然也存在一些质疑：

首先，实践表明，有时坦克不可或缺。如果没有坦克，就缺少强大的直瞄火炮。假如海军陆战队中没有坦克，哪怕一个连至少保留一到两辆，岛屿作战中可能会遇到麻烦。因为一旦敌人成功上陆，而且越来越多，怎么办？

其次，美国工业部门是否会以可接受的经费为海军陆战队提供足够的导弹武器？毫无疑问，可以这样做，但是导弹造价昂贵，当作战需要大量导弹时，可能无法制造那么多。

部队严重依赖通信装备——显而易见。如果敌人切断了通信，将无法从一个岛屿向另一个发射远程导弹：召唤对目标火力打击的人与进行导弹发射的人之间失去了通信联系。核战争中同样如此。丧失通信联系的美国人只能借助步枪、手雷完成任务，并承担由此造成的一切后果。显然，他们应该担心这一点。

再次，关键问题是：新的海军陆战队将主要适于岛屿作战。也可以在人烟稀少、交通线薄弱的地区作战，例如，楚科奇或阿拉斯加的某些地区，却并不适合其他情况。历史多次证明，部队应该能够在各种条件下展开行动。假如有一天要求海军陆战队夺占沿岸防守严密的城市，他们会说，我们办不到，届时会想到伯杰。当然，美国有过仅使用陆军，没有海军陆战队成功实施登陆战役的历史经验（例如，诺曼底登陆），但不管怎么说，伯杰在冒险。如果海军陆战队无能为力将给美国公众造成十分负面的印象，只是针对一个战区、一个敌人，专业性过于狭窄。

当然也有“赞成”的理由，例如，俄罗斯可以通过海上朝威胁方向迅速投送岸防反舰巡航导弹系统。既可用于岸防，也可用于岛屿防御。如果俄罗斯能做到，美国做不到吗？

目前美国海军陆战队面临两难选择：或者丧失远征能力，或者转入新质，获得全新的能力。不得不承认，如果采取内行、谨慎的方法，第二种结局的机会大于第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