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 军事 2021-02-05 14:44 的文章

许世友三件葬品:茅台、猎枪、人民币,护送灵

1985年10月31日午饭后,参加许世友遗体告别仪式的人员,陆续来到军区礼堂门外广场和西侧林荫大道,排列得整整齐齐。在他们的行列中,既有将军,也有士兵。治丧办公室有统一的规定和要求:着装整齐,军人着新式军装(团以上干部着呢服),干部穿黑色皮鞋(鞋底不准有鞋钉),战士穿解放鞋。每人领取一朵白色素花,佩戴在左胸前。

下午3时整,礼堂内哀乐大作。专程从北京赶来的习仲勋、姚依林、王兆国、王平、李德生、陈锡联、彭冲、洪学智、杨成武、陈再道、吕正操等党政军大员缓步走进礼堂,向许世友作最后告别,向田普及其子女亲属表示亲切慰问。

许世友三件葬品:茅台、猎枪、人民币,护送灵

聂凤智准时到达,进入吊唁大厅后,先默默地向他的老首长和老战友鞠躬致哀,默默地端详着许世友的遗容,最后走到田普和孩子们面前,逐一默默地握手。当他走到门外上车时,秘书发现他是因极度悲痛而说不出一句话来。

王平来到许世友的遗体前,眼中噙着泪水。这位同许世友搭档了十多年的南京军区的老政委,对老司令有着一种特殊的尊重和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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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许世友在南京军区工作时的旧部几乎都来了。这些老将军中有许多曾被许世友批评、责骂、处分乃至吃了苦头,然而他们还是都来了

"盖棺论定"也好,"人死帐了"也好,在他们脸上流露的是发自内心的哀悼。

遗体告别仪式从下午3时开始,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人流一阵又一阵地向吊唁大厅涌去,一拨又一拨地退了出来,大大超过了中央所限定的3000人的规模。

各路要员离开时,近千辆轿车分别从军区南大门和西大门驶出,形成了以吊唁大厅为中心,东到中山门,西至鸡鸣寺的两条逶迤数里的"车龙",引得沿途行人纷纷驻足观看,这也称得上南京历史上的一次壮观。

几乎在向遗体告别仪式开始的同时,晴朗的天空转瞬乌云密布,下起了瓢泼大雨,将列队等候的军官们的新式军装和皮鞋浇得透湿。有人嘀咕:"老天哭了,为许司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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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31日有雨,这是事先已经掌握的情况,军区司令部和空军气象室、省市气象台都作了预报。但是,这场大雨的起止,竟同告别仪式如此吻合,不得不使人产生"天人合一"的联想,也给许世友走向归宿前的最后一幕,增添了神秘色彩。

向许世友遗体告别仪式后,全国各大报纸均刊发了有关消息、生平和几幅照片。

向遗体告别仪式结束后,随即举行了入殓仪式。

在散发着楠木特有芬芳的灵柩底部,铺满了吸湿的石灰和木炭,上面压上厚厚的白褥被和枕头。许世友的遗体放好以后,先用白绸布紧紧包裹起来,再覆盖上鲜丽的中国共产党党旗。

为了寄托哀思,并参照大别山的风俗,在同田普商议并征得同意后,在灵柩里摆放了几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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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除了他戴了多年的奥米茄手表和天天听新闻的半导体收音机外,值得一提的有三件殉葬品第一件:一瓶茅台酒和一只白玻璃小酒杯。许世友一生嗜酒,随葬品中首推此物。他去世时,中山陵8号还剩下40多瓶茅台酒。有人提出全部随葬,有人主张放一半,最后确定象征性地放一瓶,这也符合许世友一生勤俭的品性。假如几百年后,许世友的棺材被后人打开,这瓶酒应该是最珍贵的出土文物,第二件:一支猎枪。许世友戎马生涯60多年,酷爱打猎酷爱枪,理应有一支枪陪伴他于九泉之下。第三件:一叠人民币,总100元整。许世友临终之际,身上装有人民币120元,以其中100元随他下葬,大概是取"十全十美"、"实实在在"之意。

顺带说一句,许世友去世时的存款总数,不超过11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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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得知这些情况后戏言:"三样随葬品选得好:酒——装胆,枪——打鬼,钱——买路。许司令到哪里都能畅通无阻!"

许世友遗体入殓以后,治丧办公室采取了外松内紧的严密保卫措施,除担负保卫任务的司令部警卫营有关官兵外,任何人不得接近停放灵柩的华山饭店16号楼。

在老家,当地政府也采取了同样的措施,组织民兵昼夜巡逻、站岗,保护许世友墓穴的安全。入殓仪式以后,被指定参加护送灵柩的官兵接到通知,从现在开始进入待命状态,不准回家,不准外出。说到底就是一步不准离开,命令一到,说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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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关于护送灵柩的车队编组、开进路线、出发时间等等,统统列入"高级机密"。套用一句军事用语,叫做"一级战备"

11月7日上午,聂凤智叫秘书问问,许司令什么时候"上路"。一个个电话打下来,全都是同个回答:"不知道。"最后找到治丧办公室操办具体事务的吴继科,同样也是不知道。吴主任给秘书出了一个主意:"你直接问问范副参谋长。"

电话接通南京军区副参谋长范志伦。范志伦几乎未加思索,照样答道:"不知道。"

话,脱口而出。范志伦这位后来被调任全国武警总队副司令员兼参谋长的职业军人,转念觉得有点儿不妥。这是老司令员聂风智问的。作为治丧办公室的负责人之一,而且被指派担任护送灵柩的主要负责人,他不知道,谁知道?

范志伦赶紧补充了一句:"这个嘛,请报告聂司令,还没有最后定下来。"

保密,就保到这个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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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中午,聂凤智正在家中宴请专程来南京参加吊唁活动的老战友。范志伦下班后顾不上回家,直接闯进餐厅把聂凤智从宴席上单独请到了门外。

军队与地方不同。就军队内部而言,作为下级的南京军区副参谋长范志伦,把他的老上级、南京军区老司令员聂凤智单独拉出来耳语一番,既是对客人的不恭,也是对主人的不敬。范志伦不会不懂得这些,除非他有非常特别、非常重大的理由。

不一会儿,聂凤智踱回餐桌,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聂凤智的秘书,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这一幕。他心里清楚:许司令要"回家"了。

当天晚上,处于"一级战备"状态的工作人员,依然集中在华山饭店。夜里11点多钟,通知说到就到:马上出发。

11月8日零时整,护送许世友灵柩的车队,直奔河南新县。

所谓车队,也就是一辆北京吉普指挥车、一辆三菱面包车和两辆解放牌卡车。与通常送灵队伍不同的是,所有的车辆,没有挂遗像,没有露花圈,没有披黑纱,没有缀白花,更没有播放哀乐。指挥车上坐着范志伦和他的助手们,田普和亲属代表坐在面包车上,两辆军用卡车从上到下用篷布遮盖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其中,一辆载运灵柩,一辆作为机动备用。

路边行人看起来,这完全是一支普普通通的车队。公路上天天排起汽车的长龙,多上这几辆汽车,丝毫不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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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出发的时间,如同一场战役的发起时间,经过费尽心机的策划

子夜从南京出发,夜深人静。南京街头稀稀落落的行人,自顾自埋起头赶夜路。清晨,当合肥市依然笼罩着沉沉睡意,这支车队已经穿过尚未喧闹起来的闹市,赶到了安徽六安某部休息、加油。天黑以后,又继续西进。即将到达新县县城时,范志伦见天色尚早,命令车队按原计划在郊外休息,任何人不得下车。

新县党政领导同志来南京参加吊唁活动时提出,许世友是新县的光荣和骄傲。当老将军魂归故里时,一定要组织隆重的迎柩、悼念和安葬仪式。否则,将无法向父老乡亲交代。

治丧办公室领导在请示有关方面后,婉言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范志伦在接受护送灵柩任务时,军区首长还着重指出,认真把握穿越新县县城的时间,不可惊动新县的党政领导和群众。

范志伦深知其中的良苦用心,所以才把护送灵柩任务看作指挥作战来对待,丝毫不敢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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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9日凌晨,车队按预定方案、预定路线、预定时间顺利抵达目的地——河南新县许家。参加此次行动的官兵沿着新铺的简易公路来到许世友的墓穴时,个个感慨甚多:护送灵柩说走就走,夜行昼伏,保密之严格,计划之周详,时间之精确,伪装之巧妙,行动之顺利,不亚于一场"军事演习"。

1985年11月9日清晨6时整,一场先是隆重后又神秘的特殊葬礼终于划上了句号。

许世友的灵柩被安放在墓穴里,灵柩的周围填满了大量石灰和木炭。工兵连的战士们给墓穴盖上了钢筋水泥浇灌的墓丘圆顶,接着又堆砌上一层厚厚的水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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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送灵柩的亲属们、官兵们和闻讯赶来的乡亲们肃立一旁,默默地向许世友将军作最后的告别。

许世友回来了。回到了他魂牵梦绕的故乡,回到了他深深挚爱的母亲身旁,回到了大别山的怀抱。

太阳出来了,千山万岭披上了嫣红的霞光。一座新的坟茔,落成在青山绿树丛中。

这座坟茔,没有更多的装饰。只有一块花岗岩石碑矗立在墓前。石碑正面,不冠职,不记功,不叙史,简简单单地镌刻着著名书画家范曾手书的七个大字:

许世友同志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