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转业军人叫自主择业!人生“三重悲剧”
胡渡先生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痛苦、内疚和死亡,是人生的“三重悲剧”,几乎不可避免,人人都会遭遇。面对这“三重悲剧”,我们该怎么办?
二战期间,犹太心理学家维克多·弗兰克一家都被关进纳粹奥斯维辛集中营,他的父母、妻子、哥哥都死于毒气室,只有他和妹妹幸存了下来。这场噩梦促使弗兰克深入思考,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后来,他发现尼采这句话说的很对,“知道为什么而活的人,便能生存”。他认为,如果在平时,做些有意义的事、关爱他人都能够让人找到生命的意义。然而,当苦难来临,亲人不再的时候,你会发现不可控的力量会拿走你很多东西,但唯一无法剥夺的是你自主选择如何应对环境的自由。你无法控制生命中会发生什么,但你可以控制面对这些事情时自己的情绪与行动。
弗兰克在《活出生命的意义》一书中,描写了集中营中囚徒的心理反应。在刚进入集中营时,人们首先表现出的是惊恐。看到奥斯维辛的站牌,所有人都会发出一声惊呼,心跳骤停,因为这代表着所有的恐怖:毒气室、焚烧炉、大屠杀。然而,真的到了那里,又几乎人人都抱着幻想,事情会不会有转机?随着身边的朋友不断离去,幻想一个接着一个破灭,人们不再惧怕死亡,甚至还在好奇自己能否像某个传奇故事中的主人公一样幸存。经历了这个阶段,囚徒们对于各种毒打、虐待、死亡已经司空见惯,所以不会再有恐惧、怜悯、厌恶等情感,每个人想做的就是想方设法活下去。每天晚上,囚徒们从工地回到集中营,都能听到有人长舒一口气:“真好,又多活了一天。”囚徒们的精神生活也回到了对食物的渴望这样的原始本能上,每天最盼望的就是那一小块面包。由于生存条件极端恶劣,集中营里的存活率非常低,大约在十分之一。弗兰克身体瘦弱,在集中营里属于大家公认随时可能死亡的对象。然而,当集中营被解放时,弗兰克发现自己竟然活了下来,而很多原先身强体壮的狱友却没有熬过来。这是为什么?
弗兰克经过研究发现,集中营中囚徒们感情冷漠的结果就是:害怕做决定,也不敢采取任何主动行为,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生活的勇气,而突然失去希望和勇气是导致死亡的主要原因。弗兰克仔细回想自己为什么能活下来?运气是一方面,但是没有丧失对生命价值的追求恐怕是更为主要的内在因素。他对妻子的思念、对心理学研究的渴望,使他在面对痛苦、内疚和死亡时,依然能够采取积极的姿态。到集中营的第一次分组,仅仅因为挺直腰杆就把他分到了左边能干活的人中,剩余的90%被送进了纳粹的澡堂(焚烧室);对妻子的念念不忘,让他心中一直有一个重逢的希望;后来,他主动帮助狱友,甚至囚头和纳粹看守疏解心理,为自己赢得了许多幸免遇难的机遇。
集中营是仿照军营建立的。它与军营最大的区别在于:集中营是消极的,采取的是更为严格和极端的管理方式,囚徒们谁也不知道终点在哪里,没有未来,没有希望;军营是积极的,军人有神圣的使命,明确的责任,对美好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弗兰克面对死亡的方式是承担与接受所有的挑战,鼓起自己生命的勇气,去完成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多年以后,他仍然记得那些走过一个个屋子去安慰别人,把自己最后一块面包给了别人的人。这样的人虽然是少数,但他自己的经历就足以说明,遭受苦难也有意义,如果你勇敢面对就会有实现升华的机会。弗兰克正是在苦难中升华了自己,集中营的经历使他后来发明了意义疗法,成为世界级的心理学大师。
意义疗法就是面对“三重悲剧”的乐观主义。不论是面对痛苦、内疚还是死亡,一旦你找到了自己在其中的责任和使命,也就是勇敢接受挑战的那一刻,生命就有了其意义,而一旦找到了意义,你就不会再彷徨、犹豫、厌烦、抑郁,痛苦也就不再是痛苦了。
所以,对于群体而言,困难本身毫无意义,但我们可以通过对困难的反应赋予其意义。新冠病毒就是我们遇到的一个新困难,病毒本身没有意义,比它厉害的病毒多的是,比它造成的痛苦更严重的苦难也多的是,关键是我们怎么对待它。消极的逃避,对死亡的恐惧,会让我们陷入集体焦虑;积极的面对,把它看作生活的常态,病毒也是我们获得生命意义的一个载体。弗兰克说,“人类总是有能力将人生的苦难转化为成就,从短暂的生命中获取积极行动的动力。”
对于个人而言,人生最大的幸运,莫过于在人生中途,也就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人生使命。我们有一种转业军人安置方式叫自主择业,就是国家认可你为军队做出的奉献,给你一个基本保障,然后你去寻找自己生命的价值。这是真正的游泳术,能够做出这种选择的人,大部分不会像纳粹集中营得到解放的犯人一样,面对陌生环境“人格解体”,也就是不知道该干什么;而是要像弗兰克一样,在经受了军营的历练之后,不再畏惧任何东西,用军人的勇气去开拓一片新天地。弗兰克说,“那种体验有着无与伦比的美妙感觉。”
勇者无惧,用真正军人的方式思考问题。面对困难,勇敢的心能够让你披荆斩棘;面对敌人,有智之勇能够让你攻坚克难;面对痛苦,道义之勇能够让你坚守正义;面对死亡,责任和使命能够让我们鼓起生命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