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播仇华言论遭起诉 这些外国网民认罪了

在开庭9个月后，南非首例“辱华言论案”终于有了新进展。

本月初传来“12名被告中，已有4人提前认罪”的消息。而据小锐最新了解，认罪者现已增加至9人。

根据当地有关法律，他们必须无条件向华人道歉，删除社交媒体上的辱华言论并接受惩罚——进行数百小时的社区服务。

▲香港《南华早报》网站12月9日报道截图

这对南非当地华人来讲，将是一次“重大胜利”。

“以前没有人告诉他们这样（发表仇华言论）不可以，现在我们站出来这么做了。”案件原告之一、南非杜省中华公会会长潘明怡对小锐说。

被误导的“仇恨”

案件始于2017年年初，但直到今年3月才首次开庭。

开庭前，潘明怡曾把自己沉甸甸的文件包指给媒体看：“两年了，我们一直努力争取早日开庭。我们不是在空等，我们很多人投入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来准备这些文件！”

他手中的文件，即是有关12名被告散播仇华言论、伤害华人情感的证据。

而这场针对当地华人和中国人的仇恨，一开始就是被煽动和误导的。

▲开庭前，南非杜省中华公会会长潘明怡接受媒体采访。（图片源自“新华非洲”，吴坚勤摄）

2017年1月，一个当地人开办的农场被曝光非法屠宰上百头毛驴，并在农场发现了5000多张驴皮。

这起看起来和中国毫无关系的事件，却被英国广播公司（BBC）及一些南非媒体在报道中扯上中国，认为是中国市场对阿胶的高需求导致这些驴被虐杀。

时任中国驻南非使馆新闻发言人余勇参赞立即对此做出了回应。他解释道，中南两国当时尚未签署关于南非驴皮或驴肉制品出口中国市场的检验、检疫有关安排，尚未发现中国企业通过正当渠道从南非进口驴皮。

▲资料图片：2017年1月，中国驻南非使馆新闻发言人就“虐驴事件”答记者问。（图片源自中国驻南非使馆网站）

然而，源自当地媒体的一段“杀驴视频”却在社交媒体上疯传。据香港《南华早报》报道，该视频称剥下的驴皮将被非法走私到中国医药市场。它引起南非网民激烈讨论，辱华言论在社交网站上大量涌现。

这些帖子侮辱中国人“卑鄙、邪恶”，有的妄称要把中国人从地球上“消灭”，有的甚至扬言要“杀死中国人的孩子”……

“当我们意识到这样的言论不是一条或者几条，而是有几百个账号都在脸书上说类似的话时，我们觉得必须行动起来了。”潘明怡回忆道。

有认罪者边哭边道歉

杜省中华公会于2017年2月发表声明，谴责南非一些偏激的种族主义分子将本国人“虐杀毛驴”的怒火归咎华人、恶毒诅咒并煽动袭击华人的举动，表示将通过法律手段把一些极端分子送上法庭。

随后公会采取行动：包括证据收集、账号比对、信息核对……最终从几百个网络账号里确定诉讼对象12人。

据报道，12名被告（1人找不到），绝大多数是白人。

他们被控违反南非“仇恨言论法”——这一法律禁止宣扬针对特定人群的暴力。

▲当地华人游行支持法庭审判。（图片源自“新华非洲”，吴坚勤摄）

受理这起案件的是南非约翰内斯堡高等平等法院。这里只审理与不公平歧视、骚扰和仇恨言论有关的案件。

3月25日开庭第一天，众多华人华侨从各地赶来声援。旁听席上有老人，有小孩，潘明怡还看到了一些不太懂英语的华人朋友。

华人社会展现出的空前团结和对案件的高度关注，也令现场的被告们受到触动。

▲“南非华人与仇华言论作斗争。”（南非《邮卫报》今年11月报道截图）

潘明怡告诉小锐，当案件自今年11月底进入主要审理阶段后，先后已有9名被告认罪。

其间，有华人当面告诉一名被告：“我原谅你。”后者顿时流下眼泪，边哭边说：“真的对不起。我之前在网上写的内容都是不应该的。”

“他们没想到我们华人坚持要个说法”

虽然已有9人认罪，但审理尚未完结。

据潘明怡介绍，这起案件的下一步审理将从2020年2月开始。届时法庭将进入结辩阶段，法官也将做出最终裁决。

“我们相信法庭将会发现，我们对这些令人发指的言论提出的诉讼是无可辩驳的。”接受小锐电话采访时，潘明怡这样说道。

▲11月25日，南非杜省中华公会主席潘明怡（中）在约翰内斯堡出席仇华言论案庭审。（全非新闻网）

小锐：目前还有两名被告没有认罪？

潘明怡：是的。其中一名被告说我们误会他了，他的言论不是针对中国人；另一名被告还在坚持说我们的证据不够。

小锐：被告的辩护律师也曾用“证据不足”来拖延时间？

潘明怡：是，今年3月第一次开庭后，他们（被告辩护律师）说有资料还没有交给他们，希望延期。通过拖延，他们可能以为华人会觉得为此耗费太多时间和金钱，也许就放弃了。但他们没想到我们华人坚持要个说法。

小锐：11月重新开庭后，有哪些细节令您印象深刻？

潘明怡：有一个细节特别打动我。大概是我在法庭作证的第五天，已经身心俱疲。一位华人父亲抱着孩子走到我面前，他对孩子说：“这就是我跟你讲的‘我们的英雄’，他帮助我们华人。”我听到这句话觉得特别感动。我不觉得自己是英雄，但感到我所做的事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了所有华人。

小锐：现在案件接近尾声。您觉得这次起诉的效果如何，目的达到了吗？

潘明怡：整体来看，已经很满意了。我们其实不仅想让他们认罪，还有其他三个目的。一是想借此次案件告诉所有南非人，歧视中国人不行，骂中国人也是不行的。现在整个南非通过新闻报道都知道“辱华言论”案。现在人们再上社交媒体，也知道极端言论不能随便说。二是想让南非人多了解中国人、了解中国文化，以及华人和移民对南非发展作出的贡献。三是想之后邀请一些被告参加我们的华人活动，我们要多了解、多沟通。他们的道歉很诚恳，也许未来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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