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22年,陈佩斯重回央视舞台:他的进退,从不
他的进退,从不看时代的脸色。
01
O N E
时隔22年,66岁的陈佩斯再度踏上央视舞台。
这一次,他受邀参加央视新节目《金牌喜剧班》,和郭德纲,英达一起担任导师。
官宣一出,评论区直接沸腾。
大家纷纷惊呼“活久见”“爷青回”。
“陈佩斯至今无人超越”
“童年的大年三十啊”
“他来了,他也老了”
多年来,陈佩斯都像“世外高人”一般,没参加过任何选秀综艺。
理由很简单,他不图名利,不想和“说不到一块去”的人一起共事。
这次出山,主要是觉得节目和自己理念相和。
想把钻研的喜剧理论传播出去,传授经验给有潜质的喜剧人。
“我有义务去告诫年轻的喜剧人,如何看待艺术,如何回艺术本身。”
虽然早已胡子花白,脸上泛起了岁月的褶皱。
但陈佩斯的内心一点没变,依然是那个让人熟悉的“喜剧之王”。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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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很少有这样的明星,离开越久,观众越想念。
说起小品,很多人都会想到赵本山、宋丹丹、潘长江、蔡明。
然而在他们之前,喜剧小品的王者,非陈佩斯莫属。
11次登上央视春晚,陈佩斯的每一部小品都堪称经典,给观众带来无数欢声笑语。
1984年,陈佩斯和朱时茂首次在春晚上表演作品《吃面条》。
在当时环境下,两人面临着极大的压力。
台里的领导都认为这样纯搞笑的小品上不了台面,所以一直到演出当晚,都没有确定下来。
最终,在陈佩斯的苦苦坚持下,导演终于松了口,让他们上台。
和其他身着华丽礼服的表演嘉宾不同,他们只有一身不起眼的粗布衣。
但一登台,就立刻成为了全场焦点。
节目中,陈佩斯上演“无实物表演”,手捧空碗,拿起筷子“吃面”。
嘴里“叽里咕噜”地狼吞虎咽,看着比吃山珍海味还香。
连吃几碗后,陈佩斯打起了饱嗝,但又不得不继续吃。
看他那难受的样子,似乎真的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这段小品,情节非常简单。
但在陈佩斯滑稽十足又恰到好处,大开大合又收放自如的表演下,观众们一个个捧腹大笑。
演出到一半时,台下甚至很多观众笑得肚子疼,从凳子上“摔”了下来,直接盘腿坐在地上。
这,是春晚历史上的第一个小品。
节目播出后,令人耳目一新的艺术表演形式也立即在全国引发轰动。
陈佩斯和朱时茂一夜间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喜剧演员,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接下来的十几年里,两人一正一邪,一文一武,创作出一系列脍炙人口的经典小品。
和以往各种伟光正形象不同。
陈佩斯饰演的小人物,庸俗、市侩、油滑、憨直,接地气之余,又让人倍感亲切。
他是《羊肉串》中奸猾的摊主。
是《主角与配角》中一脸痞相,死缠烂打的“叛徒”配角。
是《警察与小偷》中假扮警察,蠢笨可笑的小偷。
通过夸张丰富的肢体语言,陈佩斯将小人物塑造得有血有肉,令人产生共鸣。
在小品《胡椒面》里,他更是突破常规,全程没有一句台词。
期间,还大胆地在春晚舞台上脱下军大衣,光着膀子来表演。
不同于现在刻意、做作的小品,陈佩斯的作品,故事设置都极其简单。
没有烂大街的段子,没有硬凹的包袱,没有夸张的扮丑,没有催泪的煽情,更没有对弱势群体的取笑。
完全以拿捏到位的肢体表演,以及戏剧冲突制造笑点。
可以说,这种高级感的小品,自他之后,再难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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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春晚,陈佩斯出演小品《王爷与邮差》。
这是他至今为止最后一次登上春晚舞台。
在大红大紫的时候选择离开,让不少观众感到遗憾。
有人揣测他江郎才尽,所以急流勇退。
但他内心的憋屈却鲜有人知。
在台下,陈佩斯不断打磨作品,试图用最好的方式呈现。
可无穷尽的打压和干涉,让他无法忍受。
排《吃面条》时,被导演组要求反复修改。
排《狗娃与黑妞》时,他强烈要求小品用单机拍摄,借鉴电影蒙太奇手法,导演却拒不采纳。
在《警察与小偷》彩排时,陈佩斯再次提出自己的拍摄想法。
这一次,导演非但没同意,还把前面一段十分重要的过场戏剪掉了。
终于在1998年,陈佩斯爆发了。
因排练小品时再次被导演拒绝,陈佩斯怒了:
“这届春晚,我不上了!”
在后来的一次采访中,陈佩斯依然愤愤不平:
“那不是一个属于创作的氛围,每个部门都在互相掣肘,特别讨厌。
所有在那里工作的人都以“老大”自居,而且都是“爷”,谁都惹不起。
你别看他就是一个助理,你惹不起他。
谁和谁都不敢说,互相多说一句话都不敢,工作就这么粗糙。”
当时,有不少人劝他息事宁人。
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这是多少人削尖脑袋都得不到的资源,怎么能如此任性?
可陈佩斯对小品艺术有他自己独特的见解和表达方式,他不愿受到限制。
“我还有更好东西的时候,他们永远对你关着这个门。”
“这还有什么意义?不就是浪费生命吗?”
后来,陈佩斯还因为版权纠纷的问题,上了一次法庭。
从此便在电视银幕上销声匿迹。
那段日子,陈佩斯过得十分艰难。
甚至连上小学一年级的女儿的280块钱学费都交不起。
从最火的喜剧演员,到贫穷落魄,巨大的落差感淹没了陈佩斯。
为了谋生,只好来到郊区的一片荒山,一边种植果树,一边钻研喜剧理论。
当有人问他后不后悔时,倔强的陈佩斯坚定地说了个“不”字。
在他眼里,只要是自己坚持的路,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决不能被他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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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少人看来,陈佩斯就是一根筋,不会来事。
但陈佩斯的追求,他们不会理解。
他不图名利,只希望走属于自己的艺术道路,不让他人干涉。
当年在八一厂当演员,陈佩斯每年只花一半时间来拍电影,另一半时间用来创作和打磨小品。
由于单位坚持不拍喜剧,1986年,陈佩斯毅然选择离开。
领导亲自上门劝他好几次,陈佩斯就是不听。
最后领导拿出杀手锏:
“要走可以,你要走的话,就分不到房子了。”
陈佩斯轻松一笑:“那简单,我不要了。”
为了梦想,这种做法很是潇洒。
但在当时的环境下,要拍一部“娱乐片”何等困难。
第一部电影《父与子》,陈佩斯写完剧本,到各个影场自荐。
都被拒绝说:“这种电影我们不做。”
陈佩斯把心一横:“你们不做,那我自己来做。”
他成立公司,拉投资,拍电影。
接连推出《父与子》、《少爷的磨难》、《二子开店》等一系列喜剧电影。
尽管在今天看来,陈佩斯开创了内地喜剧电影类型先河。
但在当时,却叫好不叫座,负债累累,欠了几百万。
陈佩斯只好抽时间去走穴做商演,填补债务。
不管有多困难,陈佩斯似乎从来都不在意外部世界的节奏。
当主旋律电影盛行时,他拍喜剧。
当春晚流行相声时,他搞小品。
在剧场还黑着灯的年代,他却做起了话剧。
陈佩斯的进退,从不看时代的脸色。
离开央视后,陈佩斯沉寂了几年,在山间打磨自己的作品。
但很快,他就将喜剧带到了话剧的舞台,继续诠释着小人物的喜怒哀乐。
2001年,他带着自导自演的话剧《托儿》重新回归观众视野。
首场上座率就高达95%,大获成功。
随后,他又制作了《亲戚朋友好算账》、《阳台》、《雷人晚餐》、《戏台》等多部话剧。
累计巡演超过500场次,观众超70万人,在当时低迷的中国话剧界,投下了一颗颗重磅炸弹。
其中作品《阳台》,更是被上海戏剧学院选为经典教学案例。
陈佩斯用行动证明了,只要有才华,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被埋没。
更可贵的是,这些作品里犀利地针砭时弊,又不失积极。
比如探讨拜金主义之下,人生存的基本权利,劳动者的劳动权利和酬金,以及剩余价值等。
直到今天仍然没有过时。
用陈佩斯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把背对阳光的地方写透,就见到了阳光”。
多年来,陈佩斯在戏剧领域深耕细作,日臻完善,成了“一骑绝尘”的领先者。
有人感叹:“像陈佩斯这样专业系统研究喜剧理论,并有多年舞台演出经验的人,在中国,找不出第二个。”
确实,当太多的人将喜剧肤浅地理解为插科打诨,嬉笑怒骂,或是一堆噱头与笑料堆砌的时候。
陈佩斯却始终保持初心,一直在思考并寻求着对“喜剧”更深远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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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纷纷扰扰,面对一路的指手画脚,要真正做到坚持自己,谈何简单。
但,陈佩斯做到了。
即使多年来耕耘喜剧事业,却在小品、喜剧、话剧等奖项方面颗粒无收。
陈佩斯还是一如既往的硬气:
“我是一个干净的人。”
“我就是要对成人世界的规则说NO!”
但也许,这就是曲高和寡。
在一次采访中,陈佩斯平静地说道:
“我做喜剧的时间特别长,特别专注,下的功夫比别人多。
对它的认识也深,能力也强。
很多东西业内人一时半会儿理解不了。
0几年的时候,创作还能找朋友商量商量,能让人给问住,能被点出破绽。
现在做喜剧,已经没有对手,没有可以切磋的人了,真的很寂寞。”
这样的话,听起来十分自傲。
但在陈佩斯心里,他并不希望自己一枝独秀。
他深爱着喜剧,不想看到后继无人。
“我不希望多年以后观众还记得自己,那只能说明喜剧没有进步。
我希望那个时候有比我更强,强十倍、百倍的人,而且有千百个这样的人,让人把我完全忘记了,那才是最好。”
多年来,陈佩斯始终在自己坚守的喜剧道路披荆斩棘,一往无前,但生命终究短暂。
最终,还得靠后人把喜剧这条路,越走越宽。
资料来源:
央视新闻:《时隔20余年,陈佩斯重返央视舞台!》;
新京报:《“金牌喜剧班”开录!陈佩斯22年后回归央视舞台“有点陌生”》;
世界华人周刊:《陈佩斯:你无论上不上春晚,都是我们心中永远的喜剧之王》;
中国青年报:《对话陈佩斯:到央视不是回来,是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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