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男子奸杀10岁女孩，改判死缓为何难以服众

文 | 杜虎

5月9日，媒体报道广西男子残忍奸杀10岁“百香果女孩”的二审结果。据被害人杨晓燕的家属介绍，3月25日广西高院作出二审判决，撤销一审对凶手杨光毅的死刑判决，改判的主要内容是：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并限制他减刑。对于这个死缓判决，被害人家属强烈不满，准备申诉。

2018年10月4日，广西钦州灵山县四年级学生、10岁的杨晓燕摘了自家果园的百香果，独自送到不远处的收购点贩卖。在拿了卖水果的32块钱，返回家里的路上，遭到早有邪念的邻居、29岁男子杨光毅偷袭，企图施暴。见杨晓燕哭喊反抗，杨光毅将她掐昏，装入蛇皮袋带到荒僻山岭。

“百香果女孩”杨晓燕 来源：红星新闻

杨晓燕苏醒后，杨光毅用刀刺伤她双眼和颈部，随后对其奸淫，拿走了32元钱，并再次将其装入蛇皮袋里，通过滚、搬等方式带下山岭，至一水塘中浸泡，后将其抛至一处山坡。法医鉴定，杨晓燕的死因是因为强暴过程中，血管损伤出血和胃内容反流进入气管，造成机械性窒息死亡。

2019年7月12日，法院一审判处杨光毅犯强奸罪，处以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责令退赔32元给杨晓燕母亲陈礼言。此后，杨光毅不满判决提出上诉，二审判决死缓。按照死缓在现实执行中的情况，杨光毅大概率不会被处死。如果这个判决尘埃落定，死缓加限制减刑，等待他的很可能只是20余年的有期徒刑。

对比杨光毅犯下的毫无人道的残忍罪行，被害人家属不满意甚至抗议二审结果，是完全在意料之中，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二审改判的依据是杨光毅有自首情节，主动交代犯罪过程，对侦破案件有利等，二审法官有权据此判案，但舆论很难全盘接受。自首并不必然意味着量刑时要减刑。

小学生杨晓燕的父亲在她一岁时因见义勇为去世，9年后，杨光毅蓄意犯下的罪行手段凶残，过程血腥，后果罄竹难书。针对这样一桩针对女童的残暴犯罪，讨论少杀慎杀的死刑争议就是失焦，属于离题万里；面对杨晓燕生前被强奸、被自己的鲜血呛死等悲惨遭遇，控制死刑数量的考量，起码背离了人情。

舆论对二审结果激愤不已，并不是源于杀人偿命、血债血偿的原始正义，而是基于对“罪罚相当”这一法治原则的基本理解。杨晓燕是未成年幼女，她不是惨死于一般的仇杀，而是被一名成年男子蓄谋、活活强奸折磨而死。杨晓燕的惨死理应用杨光毅的死来匹配，二审突兀改判，其依据叫人无法信服。

二审法官应该也看到了舆论对改判的反应，这与舆论审判或媒体干预司法无关，因为这里没有什么含混不清的犯罪情节，也不存在什么复杂的法律问题，法条本应清清爽爽。案发至今，人们同情杨晓燕及其家庭承受的厄运，媒体将她称为“百香果女孩”，也寄予了深切的同情，但二审改判打破了伸张正义的期待。

广西壮族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二审判决书 来源：红星新闻

二审改判带来的舆论影响，除了指向“死缓”这个结果的深切不忿，还在于它引发了人们深深的担忧。那就是，在对待恶性的强奸致受害女性死亡的案件，乃至于对待所有的强奸案件，司法到底有多少诚意用严打的立场去对待、去处理。杨光毅暂时拿到了免死金牌，印证了这些担忧并非杞人忧天。

近日江苏就发生了一起类似惨案，南京一位9岁小女孩被奸污后杀死抛尸深山。而据媒体报道，嫌疑人单某曾两次犯罪入狱。第一次故意强奸杀害一名六岁半的女孩，被判十年。但有邻居称其通过花钱私了4、5年后就出来了。第二次是2014年8月，也是强奸罪，只判了2年7个月。

这两次的判决有无问题，现在还缺乏足够的信息做判断，但最新的进展是触目惊心的，曾经犯下滔天罪行的单某出来后，又残害了一名无辜女孩。人们难免会联想，残杀“百香果女孩”的广西男子如果将来有机会出狱，会不会再次引发悲剧？对这类残暴罪行该如何判处，才能减少对社会的危害，才最符合正义？人们希望看见司法对遏制特定类型的强奸犯罪，持有更严肃、更有力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