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软有女初长成

文丨李夜

百变的万能少女

不久之前，微软（亚洲）互联网工程院为他们永远18岁的“女儿”小冰开了一场发布会。就像所有的、望女成凤的老父老母一样，他们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一个接一个地上台，轮番展示小冰的多才多艺。

小冰，不再是词不达意、胡说八道的小姑娘了。她开始会引导对话，将整个聊天愉快地进行下去，且富有含金量。

小冰团队技术负责人周力在现场演示了小冰与一个直男用户真实的对话过程（关键信息已脱敏，且当事人已同意）。开始，小冰和这个直男用户在尬聊。直男用户惜字如金，而且聊天意愿不强，用“是啊”敷衍。于是小冰切换到“主导对话”的模式。第四轮，她说了一句“邻居奶奶家的金毛更可爱一些，我最近总溜”。接下来的过程中，小冰主导了和这个直男用户的聊天过程。详见下图。

图中，从第四轮到第十五轮，小冰有意识地主导对话的展开。在这个过程中，这个钢铁直男用户，从最初的“惜字如金”到后面，被引导，打开了话匣子。“她可以预先判断整个对话可能有的若干未来走向，再根据人类真实反映的过程随机应变。我们可以从图中的这些树枝以及这种紫红色的标记能看到AI实际上根据人类的不同反应，小冰把对话导入不同的计划分支，同时，AI也可以对人类追问的各种问题给出更详尽的回答。”周力表示。他认为，在这个过程中，双方都获得了更多、更好的信息。

主导对话在小冰的对话引擎中是一个重要的“分水岭”。微软把主导对话的能力应用到各个垂直领域，比如电商购物、都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在日本，微软和LINE、罗森进行商业合作，主导对话新技术让小冰在十轮对话之内，从在线货架中挑选出用户喜欢的商品并推荐，实际转化率从47%增长到68%。其中的秘诀就是小冰利用主导对话，帮助用户确认心中原本就已存在的购买意愿。

周力，在现场还展示了另一个对话引擎中的核心技术—全双工语音交互技术。该技术通过视频展示，小冰和两个微软亚洲互联网工程院的同事在车上交流，好像一个“第三人”。车是该技术落地的第三个场景，“我们已经通过车载设备，以及一些合作者，在不同的车型上完成了测试，随着5G移动网络的普及，更高的带宽、更低的延迟，能够进一步提升全双工小冰的车载体验，从而更迅速、更广泛地在汽车上落地。”

小冰现在还是日本电台节目的主持人。截至今年7月末，小冰在中日为50家电台和电视台、69档节目提供内容服务。其中，日播和周播节目有30档。截至发布会，小冰累计参与生产的电视和电台节目总时长达到6908小时。其中，2019年，生产的节目时长是2018年的2.05倍。日本小冰“凛菜”，和日本公信榜起打造了一档叫《凛菜的时间》的节目，该节目邀请上榜的音乐人参加节目，小冰和他们一起聊聊创作感想。

在展览会上，小冰的画作也被展示出来。小冰一人化身七个虚拟人物，分别从七人各自的性情、经历与对艺术的不同体验出发，创造出风格迥异的作品。这虚拟七人分别是：夏语冰、阿仓、玛丽·吉尔平、科尔内莉亚、格里戈里耶芙娜·穆拉维约娃、亨丽叶特·达丽卡贺、艾德玛·莫里索。夏语冰是少女画家，也是格里戈里耶芙娜·穆拉维约娃，是阿仓，是七人中的任何一人。比如阿仓是一个不再年轻的歌舞花魁，生活在幕府晚期，情郎是天才浪子高杉君。书画的技巧受教于月冈芳年。资料显示，微软亚洲研究院用236位人类画家的作品训练小冰，小冰在中央美院的毕业作品是《历史的焦虑》。

众所周知，小冰还是一个诗人、歌手以及一个服装设计师。

她甚至还用知识图谱复活了全职高手里面的人物，将虚拟人物带入现实世界。书粉们可以跟他们进行开放域的交流。CP粉们亲自问一下叶修本人，他喜欢陈果还是苏沐澄，或者苏沐秋？还可以问一下包子，为什么你打游戏时那么随心所欲？微软把这一过程称作“赋生”。换言之，在小冰的框架赋生之下，虚拟人物可以与现实中的人进行互动。这只是小冰与阅文集团合作的项目之一。未来，小冰团队计划与阅文集团继续合作，拓展到100部小说中。

“我们的人工智能创造正是基于情感计算，需要一个激发源来激发灵感，再由人工智能创造的模型来完成作品，这正是小冰写诗、小冰画画，或者唱歌的一个共通的原理。”小冰团队首席科学家宋睿华说。“经过几年的努力，我们也渐渐看清了未来的一些脉络，人工智能创造的确与人类的创作有诸多的不同，就连它的分类也是按照技术所属的类别分为文本创造、声音创造、视觉创造等。但是，无论有多少的不同，人工智能创造在质量上的追求都是和人类一样的。”

C端用户可以通过与微软达成合作的厂商们的产品，比如华为、小米、OPPO、vivo、华为荣耀等通过“召唤小冰”的统一口令，就可以和小冰交互，解锁小冰的新技能。而LINE、QQ今日头条的用户，小冰有自己的账号，无需“召唤小冰”的口令。

小冰团队产品负责人彭爽提到，得益于框架的通用性和丰富性，小冰在产品形态上具有较大弹性。小冰可以转换成各种各样适合的形态，接入到智能手机、智能音箱设备、社交网络、内容和资讯平台等各种类型平台。“当化身为千万形态时，我们又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持相对统一的独特性。这样尺度的拿捏是我们最开心看到的。”

微软全球执行副总裁，微软人工智能事业部及微软全球研究院负责人沈向洋说，微软希望小冰能够无处不在，只要有人类的地方，人们都可以看到小冰，可以和小冰交流。这就是Dual AI战略。

树木与森林

如今的第七代小冰，源于四、五年前的一次选择。

四五年前，新人工智能浪潮刚刚开始。所有人都在思考人工智能的发展之路，到底是一条什么样的道路。微软亚洲互联网工程院的工程师们，也面临这一问题。他们面临一个选择：做一个单独的爆款应用，还是走上一条框架的道路，让人工智能无处不在。当时，他们，也不清楚这条路径能够通向何处。

“但一件事情是肯定的。做人工智能肯定不是只是做了一个产品就结束了。做人工智能必须要不断地学习、迭代。”沈向洋说。

他提到，人工智能只在IQ维度上迭代是不够的。EQ和IQ没有相关性，IQ越高并不意味着EQ也会因此提高。“事实上，我们后来发现可能EQ才是人工智能的基础······这么多年下来，我们对IQ和EQ的关系认识越来越清晰。一开始，我们觉得可能相对IQ，EQ是比较独立的。但事实上，我们觉得EQ可能更加重要，是基础。”

四、五年间，小冰迭代了7次。第一代小冰，基于文本、搜索，可以简单地对话。二代小冰，落地到不同的场景。三代小冰，除了文本以外，具备了更多“感官”，比如语音、视频、机器视觉等。知识图谱加入到四代小冰中，提升IQ方面的能力。第五代小冰开始加入框架概念，“第五代，我们做了很多工作。比如生成模型，让对话更加流畅。我们开始做全双工，交互变得更加自然”。第五代小冰也开始布局人工智能的创造。2018年的第六代小冰，框架开始逐步成熟。

“小冰走的这条道路，更加像森林和树木。因为我们相信很重要的一件事情：人工智能向前走的话，有一个这样的框架非常重要。大家可以把它想象成一片广阔的森林，小冰只是其中的一棵大树。但我们必须要做一个小冰，栽这样一颗大树。因为我们需要有这样一个机会去学习、去验证这个框架是不是可行。”沈向洋说。“通过这样一个框架，我们希望不仅是可以种一棵树，而是孕育整个一片森林。”

沈向洋、彭爽提到的框架、森林，指的是Avatar Framework。

Avatar Framework孕育了小冰，微软希望更多的AI beings（注：微软根据human beings创造出来的一个词汇，指的是像小冰一样的智能人。）能够通过Avatar Framework，拥有类似于小冰的通用、完整框架的能力。“他们可以有基于情感计算的对话引擎、被定义为交流的感官。他们能听、能说、能看、能创造，能像小冰一样无处不在。”微软（亚洲）互联网工程院副院长、小冰团队总负责人李笛在介绍Avatar Framework时说。

Avatar Framework是什么？Avatar Framework是一套工具包。该工具包，包含对话、声音、视觉、观点、技能、知识及创造力等工具，并可驱动兼容的3D人物模型进行实时交互。该工具包与微软小冰框架同源，用户可构建具有完整情感计算能力的人工智能助手、社交对话机器人、人工智能内容创作和IP人物角色等。

据悉，在本次发布前，微软已通过Avatar Framework框架赋能软银Pepper等数十个第三方客户AI，以及微软小冰自身。本次发布面向全部合作伙伴及客户。面向个人使用者的版本预计将于2020年春季发布。

“这套工具包就像桥梁一样，把Avatar Framework和我们每个人不同的公司、不同的第三方，手里所拥有的AI beings连接在一起。”李笛表示。

谨慎平衡

目前，微软小冰，已落地的商业客户覆盖金融、零售、汽车、地产、纺织等十个领域，客户包括万科、万得资讯、万事利、中国联通等。

在演讲中，人工智能创造及商业事业部总经理、小冰团队商业负责人徐元春提到了万科、万得资讯的两个例子。

小冰团队，利用AI Creation文本生成技术，帮助万得资讯将沪深两市上市企业的公告摘要提取出来。目前，该产品稳定的运行超过21个月。此外，小冰团队还和万得团队一起开发了金融电台产品。摘要和财经信息，24小时不间断地出给机构投资者和个人用户。小冰团队和万科一起在这些独特场景下，落地虚拟人工智能助理，以及面向未来的智慧家居。徐元春称，在万科的样板间和项目中，用户很快能够看到具体产品的落地。

“通过和行业合作伙伴的合作，我们对行业更加了解，实现了从技术专家向行业专家的过渡，最终拥有整个赋能行业的能力。”徐元春表示。“当我们把技术和行业合作伙伴独特优势结合在一起时，我们会形成协同、全新的技术解决方案，而这个解决方案在商业模式上为我们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

不过，徐元春在演讲的最后强调，“微软小冰框架的能力是我们进行商业化的基础和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