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军趁夜色穿插,摸到北极熊团指挥所,美军
1950年的初春,日本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美军第7师北极熊团的团长艾伦·麦克莱恩,和副指挥唐·费斯,站在樱花树下开心地拍了一张合照。不久之后,他们就要去朝鲜战场和中朝军队作战了,两个人在照片里笑的像花一样灿烂,眉眼之间也透露着自己对战争必胜的把握。他们不会想到,这张照片是他们最后的合照,初春还站在樱花树下的两个人,在这一年的冬天就死在了朝鲜的冰天雪地里,当然和两位长官一起上路的,还有美国大名鼎鼎的北极熊团。
1950年11月25日,抗美援朝第二次战役打响,在长津湖战役的新兴里战斗中,志愿军第27军击溃了美军第7师31团,这支部队就是美军引以为傲的"北极熊团"。此战歼灭敌人3000多名,还缴获了北极熊团的军旗,北极熊团团长和副指挥全部命丧黄泉。可是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志愿军27师就面临着重重困难,双方的作战能力和经验虽然不分伯仲,但是北极熊团和志愿军的各种差距却相当悬殊。
北极熊团是联合国军团级作战部队,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就已经建团,长期奉命在国外作战,是美军中著名的国外军团。美军第7师是王牌师,北极熊团就是第7师的王牌团,它建团后第一次出国作战,就是在靠近北极的西伯利亚,支援俄国革命之后的白匪军作战。由于西伯利亚地区纬度高,长年都被酷寒气候笼罩,所以北极熊团来这里作战,必须要有超强的耐寒能力和隐蔽能力。
从1918年到1920年,在两年多的冰天雪的战斗中,北极熊团士兵已经具备了适应了寒区作战的能力,他们能够长时间隐蔽在雪中,给对手出其不意的痛击,朝鲜战场寒冷的的气候,刚好也符合他们的作战习惯。由于战绩突出,美国总统威尔逊亲自为北极熊团颁发军旗,军旗上有一只很大的冰雕,冰雕的上方是一只北极熊,代表着这支部队有在酷寒中作战的能力,北极熊团从此大名远扬。
从作战经验上来说,27军其实并不亚于北极熊团,27军的前身是胶东军区抗日武装力量,1946年主力部队进军东北,剩余部队被改编为华东野战军第9纵队,由许世友担任司令员。
9纵参加过解放战争中的孟良崮战役、济南战役、淮海战役,与张灵甫、王耀武、杜聿明、黄伯韬等国军名将都交过手,而且是屡战屡胜。1949年9纵改编为27军,参加了著名的渡江战役,这支部队的作战经验丝毫不逊于北极熊团。
真正让双方拉开距离的,是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的武器装备,以及志愿军极其简陋的物资保障。作为一支从西伯利亚冰天雪地里走出来的军队,北极熊团无疑被美国政府寄予厚望,当时北极熊兵团士兵们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杆M1式加兰德步枪,部队还配备了充足的火箭筒、反坦克炮、22辆坦克、迫击炮、轻重机枪。除此之外还有3个步兵营和一个坦克连配合作战,共有火炮46枚、坦克37辆,甚至还有航空兵护航,以及2-8架次的飞机掩护地面火力。
可志愿军27军只配备有小口径火炮和火箭筒,连爆破筒都没有,士兵多数为步兵,枪也都是从日本鬼子那里缴获的三八大盖,轻机枪每个连队里只有有一挺,重机枪没有配备。使用老式的60炮,还没有合格的炮兵,装甲车和坦克更是无从说起,而且在天寒地冻的朝鲜战场上,老旧的枪械经常会被冻住,有时候拉不开栓。可以说美军一个团的火力,相当于志愿军一个军的火力。
和适应了寒区作战的北极熊团相比,27军战士大多来自江南水乡,根本没有见识过北方的寒冷,况且他们是作为预备部队突然奉命上战场的,各种御寒衣物鞋帽和食物都没有来得及准备,很多战士穿着单薄的胶鞋,吃着寡淡无味的炒面就奔赴了朝鲜战场。
当时志愿军的物资被美军飞机坦克拦截,他们吃不上饭,也没有帐篷可以住,就睡在冰天雪地里,极度苛刻的条件冻死了很多战士,非战斗减员的情况令人痛心疾首。可美军不但装备精良,还躲在帐篷里吃香的喝辣的,睡在温暖的鸭绒被睡袋里。
尽管双方武器装备和物资保障相去甚远,但是联合国军总司令麦克阿瑟在战后说过一句话:"谁和中国志愿军打仗,那他一定是疯了。"志愿军最擅长的就是在完全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扭转乾坤。
在第二次战役中,美军主要分为东西两线作战,东线部队有美军陆战1师、陆战7师、南朝鲜1军团5个师,分三路向北进犯。在西路的是陆军1师和南朝鲜军1部,从咸兴北上,东路是南朝鲜首都师和第3师,中路则是美军王牌北极熊团和32团,准备进犯新兴里和内洞峙、新岱里地区。志愿军的作战部队分别为27军、20军、26军,其中27军在歼灭北极熊团战斗中立下了汗马功劳。
新兴里是长津湖东面的一个小村庄,这里地势南高北低,气候进入冬天就异常寒冷,11月下旬的新兴里,气温骤降到了零下30多度,志愿军将在如此严寒的天气下,和北极熊兵团展开决战。志愿军9兵团司令宋时轮,命令27军副军长詹大南指挥新兴里战役,这位在抗日战争中身经百战的将领,发誓一定会将美军的北极熊斩于马下。
11月27日24时许,志愿军第27军80师,向北极熊团发起了猛烈的进攻。战斗开始后,27军238团3营,和240团4营,首先在新兴里二沟和敌人遭遇,经过一番激战,两个团共歼灭了100多名敌人,还占领了至关重要的1324高地及其东面的高地,第一回合的交手就让这只北极熊吃了大亏。
接着戏剧性的一幕接连上演,美军一系列神操作,也给了27军将其全军歼灭的良机。作为第7师王牌师团的北极熊团非常轻敌,他们的总司令麦克阿瑟早已经发话:"朝鲜战场对你们来说是小菜一碟,圣诞节之前我们就结束这场战争,让孩子们都回家去。"在集体轻敌的情况下,美军的岗哨布置十分随意,就草草布置在了一个凹地里,并且放哨的人警惕性很低,根本就没把我军放在眼里,最随意的是几座明目张胆的大帐篷,生怕志愿军不知道这里有美军。
238团首当其冲,很快发现了前方凹地中有美军活动,立刻悄悄调集了4门迫击炮,每门迫击炮填装十枚炮弹,连续发射的40枚炮弹像小火箭一样,精准的击中了凹地里的美军,让他们死伤惨重。238团与敌激战正酣的时候,239团4连指导员庄元东在1200高地西山腰处,发现了美军的帐篷,帐篷里正有一群美国大兵,在温暖的鸭绒被里呼呼大睡。庄元东本来是想趁天黑偷袭,结果一个士兵不小心踩到了美军扔在附近的罐头盒,被惊醒的美军叽里呱啦地叫了起来。
庄元东赶紧命令士兵开火,趁着敌人没反应过来,用机枪和手榴弹连扫射带轰炸,歼灭了北极熊团一个排的兵力。然而敌人岂是那么容易对付,反应过来的北极熊立刻展开了反攻,利用手中精良的武器,把239团的战士一个个打倒了,指导员庄元东也壮烈牺牲。眼看形势对239团极其不利,4连连长李昌言当机立断,带了2个排准备纵深穿插到敌人后方,从左右两翼进行包抄,全歼敌人。
李昌言的这种作战方法,就是解放军非常擅长的"运动战",运动战的显著特点就是猛穿猛插,以出其不意的速度迅速穿插到敌人背后,然后将其分割包围、逐次歼灭。运动战的要点就在于能够见缝插针,迅速找到敌人防守的空隙,然后深入敌后进行破坏,战术非常灵活,被运动战偷袭的敌人一旦受到攻击,也不太容易重新组织兵力。
李昌言安排少量兵力从正面牵制敌人,自己率领2个排主力纵深穿插,从两侧包围,并且带上了轻重机枪和手榴弹。当他们马上接近帐篷的时候,却听到前方的美军对他们挥手喊话,原来是天太黑,美军以为是自己人来支援了,所以激动的手舞足蹈,李昌言没有时间理会高兴的美军,轻重机枪一齐向着帐篷里疯狂扫射,里面的美军就去见了上帝。
剩余美军很快又组织了反攻,这一次李昌言早有准备,他命令战斗小组利用地形迂回前进,趁着夜色偷偷靠近美军帐篷,然后在离帐篷不到20米的地方扔手榴弹。美军没想到志愿军会这么近距离的和他们打仗,瞬间就被这种战术打蒙,就这样帐篷里的美军非死即伤,4连首战告捷。
当时我军以为这些帐篷只是美军行军的营帐,却在清理的时候发现了桌子上的作战文件,还有挂在墙上的作战地图,电话机和步话机等等,战士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里居然是美军的指挥所。他们还惊喜的发现,北极熊团的团长麦克莱恩已经被击毙,也就是说北极熊的一只胳膊被砍断,剩下的副指挥官唐·费斯,也就容易对付的多。
在撤退时李昌言发现了美军的一个停炮场,又带兵摧毁了停炮场,歼灭敌人300多名,缴获大炮12门。与此同时27军各个团都在创造佳绩,238团3营已经突破了敌人前方阵地,炸毁2辆敌人的坦克车,迅速抢占了1250高地。240团连续攻下了4个山头,歼灭50名美军,缴获枪炮多达30件,242团占领了1221高地,切断了新兴里美军向外逃窜的道路,缴获汽车11辆。
在之后的11月28日的战斗中,最出彩的是242团9连的"叶永安战斗小组"。听说新兴里敌人的北极熊团几乎全军覆没,在下碣隅里的美军陆战1师立刻组织了反扑,以12辆坦克为先导部队,加上空中飞机的支援,进军27军242团阵地,企图救出被重重包围的北极熊团。
这也正是志愿军最担心的事情,因为我军没有坦克作战的经验,手中只有反坦克手雷和炸药包,坦克这样沉重的家伙,向阵地逼近时会发出巨大的轰隆声,对于很少接触坦克的志愿军来说,可能会产生畏惧心理,从而错过了投掷反坦克手雷和炸药包的机会。
从当时的作战情况来看,242团急需一批有勇有谋的战士,他们必须不畏生死,能够奋勇当先地炸毁敌人的坦克。242团9连8班副班长叶永安自告奋勇,他带着两名战士埋伏在道路两侧,趁着敌人的坦克遇到路障时匍匐前进,此时坦克的速度已经减缓,叶永安距离坦克也近在咫尺。叶永安眼疾手快,他在坦克距离自己十几米不到的时候,迅速拿出火箭筒,点燃了在前方引路的美军吉普车,吉普车瞬间燃起大火,挡住了后方坦克的视线。
后面的坦克兵不知所以,探出头去观察情况,一名战士迅速飞身扑上坦克,将一枚手榴弹扔进了坦克的大盖里,坦克兵和第二辆坦克车瞬间报废。敌人慌作一团,叶永安等人又以迅雷之势,向第三辆和第四辆坦克的履带扔去了手榴弹,两辆坦克全部被炸成了没用的废铁。此战彻底断绝了北极熊团和外界的联系,气急败坏的敌人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也不得不放弃北极熊,残存的北极熊团只得向后浦里撤退。
叶永安等人能炸毁敌人4辆坦克,与他们本身的智慧和勇敢是分不开的,如果现在换一个从来没接触过坦克的人去炸坦克,想必心里和身体都会极度慌乱。其次是因为美军的坦克是汽油坦克,属于易燃易爆的坦克,叶永安等人遇上这样一个致命的漏洞,也是捡了大个便宜。最后由于爆炸战场极度混乱,美军的飞机分不清敌我,不敢贸然轰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毁人亡。
此时团长麦克莱恩已死,副指挥官唐·费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只能带着北极熊团固守仅有的三座独立院落,做困兽犹斗之状。打的只剩下2个排的240团3连接受了攻打院落的任务,他们没费多大力气就攻下了第一座院落,但是由于另外两座院落美军的固守,和后续部队未能及时到达,3连只能独自面对已经杀红了眼的美军。
攻占第2座院落的战斗极其惨烈,连长、副连长、指导员、班长、一个个倒下,战士们用血肉之躯顶着美军的疯狂扫射,双方都杀得昏天黑地。最终还是反侵略战争的正义之师略胜一筹,凭借着子弹打完了扔手雷、手雷用完了上刺刀、刺刀砍断了赤手空拳肉搏的勇气,以惨重的代价攻下了第2座院落。
2院攻下之后,3连还剩16名战士,在副排长马日真的带领下攻占第3座院落,又是一番惨烈的肉搏之后,3连成功了。但是没有人为胜利欢欣鼓舞,3连只剩下了一名叫王德的战士,他呆若木鸡的站在院子里,周围遍布着敌人和战友的尸体,极度的痛苦让他已经哭不出来了。战争是残酷的,自古以来为了保家卫国,战斗到全军覆没的斗争,都是为了祖国更灿烂的明天和不可撼动的尊严。
28日晚上,战斗仍然在继续,在新兴里和内洞峙的北极熊团残部,企图从公路大桥上逃窜,240团迅速控制了大桥,并且以两个营的兵力继续向内洞峙和新兴里穿插。疯狂的敌人连续三次组织反击,在240团凌厉的攻势下仍然无功而返,240团重点进攻内洞峙,北极熊残部抵挡不住,在被歼灭300人之后,在飞机的掩护下狼狈的退到了新兴里。
238团两个营继续乘胜追击敌人,在负责歼灭外部敌人的战斗中,27军80师炮兵5班班长孔庆三,与先头部队8连配合作战。在摧毁美军前方阵地火力的时候,孔庆三把九二式步兵炮已经推进了目标处,但是由于天气寒冷,旁边没有实物可以构筑发炮阵地,也没有东西可以支撑发射,孔庆三干脆用自己的肩膀抵住大炮命令开炮。此战成功摧毁了美军的据点,但是孔庆三却因为发射时强大的后座力而身受重伤,又被反射回来的炮弹碎片击中,不治身亡。
在这次惨烈的战役中,志愿军俘虏了800多名敌人,攻占了敌军1部。然而我军却发现,北极熊团却越打越多,通过询问战俘才得知,北极熊团并附32团1营、坦克分队1部、炮兵 57营,有一个加强团5个营的兵力,兵力远远比志愿军估计的要高得多。战争已经打倒了如此地步,无论是27军还是北极熊团,都已经损失惨重,不能再继续耗下去,是时候展开最后的决战了。
11月30日,志愿军27军80师和 81师协同作战,238团、239团、240团、241团从四面八方向北极熊团发动总攻。战争持续到12月1日天明,北极熊团阵地几乎被突破的差不多了。志愿军冒着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对仍然困兽犹斗的敌人展开了逐个歼灭,已经溃不成军的敌人被压缩在了很小的地域内,唐·费斯得到了上级"请不要期待外援"的绝望指示,只能带着部队向南部公路撤退。
在逃窜过程中,北极熊残部遭到了241团、242团、240团从正面、后面、侧面的阻击,本来不在少数的兵力又损失过半,走投无路的大兵们跳进了冰冻的长津湖,结果因为人太多把湖面的冰压碎,他们就这样掉进冰冷的湖水里一命呜呼。
唐·费斯中校并没有临阵脱逃,他带领士兵占据了1221高地,但是越过高地的联合国军已经军心涣散,这让还有勇气作战的费斯中校十分头痛,他在无法控制部队的情况下,又遇到了志愿军的拦截,被手榴弹炸成了重伤。之后士兵们疯狂跳进长津湖逃跑,费斯中校已经无力回天,他的卡车在南逃时被242团拦截,经过一番激战后费斯中校被志愿军击毙。
北极熊团只有400多人逃了出去,刚在后浦里一带站住脚,就被迎头赶上的242团围攻歼灭,战死300多人,剩下的人都成了俘虏。在历时7天的战斗中,有着30多年历史的北极熊团被彻底歼灭,这场战役也成了美国人不愿意提起的伤心往事,就像他们把上甘岭称作"伤心岭"一样,堂堂北极熊团的全军覆没,更是他们深深的耻辱。
象征北极熊团荣誉的团旗,在志愿军的眼里成了"花里胡哨的东西",参加过歼灭北极熊团战役的毕序阳老人回忆:"239团班长打扫战场时看到了这块蓝布,他们说这块布看起来花里胡哨的,就用来当蒸笼布得了,后来我看到了这块布,才知道这是北极熊团的团旗,赶紧把它上交了。"
北极熊团的覆没,也标志着美军想打哪里就打哪里、用飞机大炮对准中国人就能获得利益的时代,彻底过去了。这个世界上有被动挨打的民族,也有被苦难折磨的近乎麻痹的平民,但是中国永远也不会有,从1949年之后,我们的国家和民族不受任何人欺辱,若有强敌来犯,必将其斩杀于国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