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舰却有大不同——美国海军具有划时代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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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30年代初对于全世界来说,都是个动荡的时代。经济危机后的欧洲尚未复苏,换了新政府的德国开始咄咄逼人;远东新兴霸主日本一边开始在陆地上入侵中国,一边像饿狼一样垂涎着太平洋,叫嚣着废除限制海军军备条约;奉行孤立主义的美国刚走出大萧条,又远在另一片大陆偏居一隅,似乎感觉不到战争的危机。
重启海军军备竞赛海军作为维护海外利益的重要工具,在经济复苏后重组得到了美国政府更多的重视,于是在1934年第一次文森法案的通过之前,海军就建造了一型法拉格特级驱逐舰。按理来说那个时代的美国海军并不缺驱逐舰,当时其驱逐舰主力是1918-1922年期间建造的克莱蒙森级,数量多达156艘(DD186-DD347)。这种一战末期设计的4烟囱驱逐舰排水量1150吨,最大航速35节,大多数装备了4座单管4英寸舰炮和2座533毫米三联装鱼雷发射管。
这样的性能与假想敌日本海军同时代的峰风系列驱逐舰相比还不算落后,可是日本海军1928年服役了特型驱逐舰,这种新式战舰装备了6门127毫米舰炮和3座610毫米三联装鱼雷发射管,无论是排水量、适航性还是火力都是革命性的,这让美国海军感觉自己的驱逐舰“一夜回到解放前”。
日本特型驱逐舰服役时,美国正处于水深火热的经济危机之中,看着对手暴兵干瞪眼没办法,直到脱离了大萧条这个苦海后,才建造了一批法拉格特级驱逐舰。法拉格特级距离克莱蒙森级间隔了十余年时间,这段时间美国也做了不少技术储备,因此法拉格特级的性能有了很大提升。
该级舰标准排水量1365吨,最大航速37节,装备了5座127毫米舰炮和2座533毫米四联装鱼雷发射管。从这些性能指标来看,虽然同特型驱逐舰还有些许差距,但至少已经处在了同一水平线上。但是美国海军对法拉格特级还是不满意,只建造8艘就没了下文,新型驱逐舰的研发迫在眉睫,这就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马汉”级驱逐舰。
马汉级性能详解
船体设计
马汉级船体沿用了法拉格特级的设计,为短艏楼船型。此外上层建筑也大同小异,舰桥还是法拉格特级首创的箱式舰岛,烟囱也是两座(一战时期驱逐舰都是4座烟囱),桅杆也是两根。区别在于法拉格特的两座烟囱前细后粗、间距很小,而马汉的两座烟囱粗细差别不明显且间距较大;另外法拉格特的后桅靠近舰艉离2号烟囱很远,马汉的后桅紧贴在2号烟囱后方更靠近舰舯。这些外观上的差异其实是为增加武器做出的调整,下面会细说。
马汉级参数为舰长104米,宽10.8米,吃水3.2米,标准排水量增加到了1524吨,满载排水量也增加到了1753吨。
武器配置
美国海军对法拉格特级不满意的其中一方面就是火力不足,同日本特型驱逐舰对抗将会处于下风。20世纪30年代初期,航空母舰还是一种新兴事物,实际作用有待验证;二战中美国海军形成的航母用舰载航空兵进攻,水面舰艇装备雷达和防空炮充当保镖的作战体系还是没影儿的事儿,因此当时美国海军陷入“火力恐惧症”也情有可原。
此前的法拉格特级装备了5门127毫米舰炮,2门位于舰艏,1门位于舰舯2号烟囱后方,2门位于舰艉;2座533毫米四联装鱼雷发射管,一前一后位于3号主炮与4号主炮之间的甲板中轴线上。这样的火力配置无论是舰炮还是鱼雷都要弱于日本特型驱逐舰。
为了堆砌武器从火力上压倒对手,马汉级在设计时也走了一些弯路。在当时日本雷击战术影响下,马汉级首先确定了3座533毫米四联装鱼雷发射管是底线,这就引发了甲板空间不足的问题,随之而来的考量就是要减少1门127毫米舰炮。结果这个方案送报时被海军枪毙,武器配置只能做加法,绝对不能做减法。于是设计人员又提出假如取消127毫米舰炮的对空射击能力,减去沉重的俯仰设备的话可以塞得下5门,哪知道这个方案又被海军打了回来,理由是舰炮的性能决不能屈从于鱼雷。三番五次折腾之后,设计人员将舰宽增加了0.4米,又调整了上层建筑的位置,总算解决了火力配置问题。
马汉级仍然装备了5门127毫米38倍径高平两用炮,1号、2号舰炮位于舰艏并且安装了半封闭护盾(法拉格特级一样),目的是为了防止高速航行时舰艏甲板上浪的冲击,这一点与日本三年式120毫米舰炮炮盾的功能有异曲同工之妙。4号、5号舰炮位置不变,还是在舰艉背负式安置。唯一变动了位置的是3号舰炮,不再像法拉格特级那样布置在2号烟囱后方,而是转移到了4号舰炮后方两门炮背靠背安置,中间隔着一个小舱室而不是后桅(后桅被挪到了2号烟囱后方)。3-5号舰炮与法拉格特级如出一辙地“裸奔”,没有任何防护。
3座鱼雷发射管采用了分散布置方案,1座位于两根烟囱之间的舰体中轴线甲板上,另外2座位于2号烟囱与3号舰炮之间的甲板两舷,得益于舰体做了加宽,堪堪可以塞下。马汉级装备了Mark 27型鱼雷火控系统,鱼雷最初使用的是Mark 11型或Mark 12型,从1938年开始换装性能更好的Mark 15型。
总体来说,马汉级的火力是强悍的。在舰炮方面虽然比日本驱逐舰少了1门,但是具有对空射击功能,并且还有Mark 33型火控系统,双方可以说各有千秋。在鱼雷方面,马汉级一次可以齐射12枚(3X4)533毫米鱼雷,日本当时的特型和初春型都是齐射9枚(3X3)610毫米鱼雷,虽然日本鱼雷威力更大,可马汉级胜在数量多,两者可以说不相伯仲。美国人的驱逐舰火力恐惧症在马汉级上得到了有效的“治疗”。
动力系统
前面介绍的马汉级都是法拉格特级设计的延续,无非是修修补补增加了几条鱼雷,似乎没有多大亮点,却为何被笔者成为“划时代意思”的驱逐舰呢?原因就是马汉级采用了全新的动力系统,开启了美国海军动力革命的新篇章。
法拉格特使用了伯利恒钢铁公司生产的帕森斯式蒸汽涡轮机,重油锅炉性能也比克莱姆森级有了巨大进步,但是美国海军工程局对这种源于英国帕森斯公司的涡轮机仍不满意,认为其技术上太过保守已经没有潜力可挖。帕森斯式的涡轮叶片在更高的温度和压力下会产生膨胀而摩擦外壳和轴承,最后变得支离破碎。
其实当时美国通用电气公司和西屋公司已经研发了性能更好的涡轮机,这种新式涡轮机体积更小、结构更加简单、更耐高温高压蒸汽,并在“圣之系列”号轮船上获得了极大的成功。最终富有魄力的海军工程局局长罗宾逊上将把通用电气加入了海军承包商的名单,并指定“圣之系列”的设计师威廉·吉布斯来主持马汉级动力系统的设计工作。
马汉级采用了4座重油水管锅炉、3座通用电气生产的轻型柯蒂斯蒸汽涡轮机,蒸汽压力从2,800 千帕升高到了3,210 千帕,蒸汽温度从342°C升高到371°C,燃料效率大大提高。此外马汉级还首次在美国军舰上使用了二级减速齿轮,同单减速齿轮相比,二级减速齿轮可以使用更小、转速更快的涡轮机,这样节省出的空间和重量可以安装巡航涡轮机,从而大大提高巡航速度时的燃油经济性。
马汉级动力系统总功率为48000轴马力,在标准排水量比法拉格特级增加了160吨的情况下,最大航速依然达到了37节。最多可以携带531吨重油,最大续航里程6940海里/12节(法拉格特级为5980海里)。
服役生涯
马汉级一共建造了18艘,前16艘为同一批次,1933年6月16日获得建造计划,全部于1934年开工,1936年服役,编号从DD-364到DD-379。后2艘的计划来自于1934年的第一次文森法案,1935年开工,1937年服役,分别是DD-384邓拉普号和DD-385范宁号。
后开工的两艘不同之处在于舰艏2门舰炮采用了Mark 25型封闭式炮塔,成为美国海军第一型装备封闭式炮塔的驱逐舰,因此也有人把这两艘舰单独称为邓拉普级。
18艘马汉级全部参加了太平洋战争,在1942年初开始陆续接受战时改装,该级舰起初只有4挺12.7毫米防空机枪,改装主要是增加防空武器。主要方案是拆除3号舰炮,换装成2座40毫米博福斯双联装机炮,或者是4-6门20毫米厄利孔机炮。1945年1月,拆除了两座舷侧四联装鱼雷发射管,换成了2座40毫米博福斯四联装机炮。同年6月,又拆除了烟囱之间最后的鱼雷发射管,安装两座40毫米博福斯双联装机炮。
马汉级在太平洋战争中始终奋战在一线,表现非常活跃,共获得了111颗战斗之星,在战争中一共损失了6艘。2艘在瓜岛海战中被日军巡洋舰击沉,2艘在莱特湾海战中被日本神风飞机撞沉,1艘触雷沉没,1艘毁于撞船事故。战后有2艘用于1946年的比基尼岛核试验,其余的全部在1947-48年间退役拆毁。
划时代的意义
美国海军用“海权论”的创始者阿尔弗雷德·赛耶·马汉来命名该级驱逐舰,可见对其有多么重视。
虽然马汉级驱逐舰算不上完美,例如裸露的舰炮还是落后的代名词,堆砌武器引发的复原性差问题也始终伴随着其终生,但这些瑕疵都无法掩盖它在动力系统革命上的重要地位。
首先柯蒂斯蒸汽涡轮机在该级上的成功使用,让美国人突破了英国帕森斯式涡轮机的局限,终于在军舰动力系统上获得了技术独立。此外在马汉级上首次使用的双减速齿轮,随后也成为美国海军军舰的标准配置,这些都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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