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逮捕孟晚舟文件曝光 手机信息被送至FBI

[文/观察者网 徐乾昂]

华为CFO孟晚舟被捕一事已经过去1年。下月20日，孟晚舟事件迎来重头戏——首场引渡听证会将要举行。

此案中，号称“手握证据”的美国检方以及自喻“独立执法”的加拿大警察，试图为西方“司法公正”代言。然而实际上，据观察者网近期获得的多份与此案相关的法庭司法文件、警员执法笔记显示，“孟晚舟事件”反而是这两国“滥用执法权”、“程序不正义”的一个典型案例。值得一提，有关孟晚舟案相关文件，加拿大法院目前已经披露。

彼时，加拿大执法部门在逮捕孟晚舟过程中，不仅违背本国法院命令，故意延后3个小时拘捕孟晚舟。3个小时内，加拿大执法部门非法逼迫孟晚舟交出手机信息，将其分享给美国联邦调查局（FBI）。

加拿大执法部门执法流程漏洞百出，连加拿大法院都看不下去。就在今天（12月11日），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法院认定本国检方在处理“逮捕孟晚舟”一事上存在“证据漏洞”，并认同辩方对检方“捕风捉影”的说法。这次裁定结果，在路透社眼里，是孟晚舟团队的一场司法胜利。

孟晚舟消失的3个小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孟晚舟被捕前1日（2018年11月30日），加拿大法院签发临时逮捕令中明确要求该国执法部门“立即逮捕”孟晚舟。按照该国执法流程，加拿大警方理应在孟晚舟入境加拿大的那一刻起就将其逮捕。就这一点，负责此案的加拿大皇家骑警格拉夫（Janice Vander Graaf）在其11月30日的执法笔记中也有提及。她甚至建议，飞机一落地，就登机对孟晚舟进行逮捕。

加拿大法院11月30日签发的逮捕令文件，明确指出要“立即逮捕孟晚舟”图自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法院文件截图 加拿大警方11月30日执法日志明确“登机执法”行动图自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法院文件截图

然而到了12月1日，加拿大皇家骑警突然改变计划，要求加拿大边境服务局配合。后者则以“入境检查”为由，强行扣留孟晚舟长达3小时。观察者网发现，这段时间内，早前接收加拿大法院“立即逮捕”的加拿大皇家警队，并未做任何笔记。

直到当天下午2点15分，孟晚舟落地加拿大并在机场“消失”3小时后，又在加拿大皇家骑警和加拿大边境服务局执法人员的笔记中出现。就双方各自的说辞来看，加拿大皇家骑警笔记显示：孟晚舟在经过“海关检查”后转移到另一个房间，7分钟过后被加拿大皇家警察实施拘捕；而加拿大边境服务局执法人员科克兰德（Scott Kirkland）事后通过宣誓书的形式阐释：（当天）14点11分“海关检查”结束，孟晚舟被带到另一个房间（由加拿大皇家骑警实施逮捕）。

克兰德宣誓书截图图自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法院文件截图

需要注意的是，加拿大皇家骑警以及边境服务局在这3小时内对孟晚舟进行的“搜查”行动，其实都是不符合法律程序的。根据加拿大边境服务局官网资料，该机构若要就对象展开拘留行为，必须提供解释。此外，该机构必须允许被拘捕对象使用手机请求法律援助。

加拿大边境服务局网站明确规定，要求行使拘留权时，需要出示理由，以及示意对方有请求律师在场的权利

但加拿大边境服务局执法人员柯兰德（Scott Kirtland）执法笔记显示，孟晚舟及其随行人员在下飞机后在第一时间就被收缴，不具备无法对外联系的条件。此外，华为方面律师在《卫报》今年3月的报道中透露，加方执法部门在拘留孟晚舟时，并未告知其拘留缘由。

卫报报道截图

孟晚舟的手机，是搜捕重点

首先必须明确的是，加方在“孟晚舟事件”上一开始就受到了美国的压力。

2018年12月1日10点40分，加拿大皇家警察格拉夫在未对孟晚舟作出拘捕时，明确孟晚舟的手机是重点搜查物品。她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到：“（我们）会找到手机，将会按照美国FBI的要求收缴（孟晚舟的）手机。”

格拉夫笔记明确加方警局视孟晚舟手机为目标 图自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法院文件截图

另一方面，负责“抓人”的加拿大边境服务局官员克兰德则在笔记中写到：“收缴两部手机……（来自）孟晚舟等。”克兰德的工作笔记甚至透露孟晚舟当天被迫交出了其手机的密码，她将孟晚舟的手机密码也在了日志之中。密码已被加密。

加拿大执法部门明确当时已经收缴两部手机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法院文件截图

且笔记记录收缴孟晚舟手机的行为，是由加拿大边境服务局充公，再提交给加拿大皇家警察。该国皇家警察纶迪（Ross Lundie）于2018年12月1日11点（观察者网注，尚未对孟晚舟作出逮捕）时写道，”将充公手机的袋子交给了加拿大边境服务局”。之后加拿大边境服务局官员克兰德将孟晚舟的手机放到了袋子之中。

加拿大警方将事先准备好的袋子交给加拿大边检部门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法院文件截图

而这恰恰说明了一点。

加拿大法官开出的临时逮捕令，要求加拿大警方对孟晚舟实施立即逮捕，但在机场，加拿大警方目睹、甚至支持了加拿大边境服务局官员对孟晚舟进行的非法搜查。有关“围观执法”的描述，在加拿大皇家骑警格拉夫的笔记中也有描述。

孟晚舟手机信息去哪儿了？美国

加拿大司法部长拉梅蒂（David Lametti） 曾在今年10月确定，加拿大警方的确是按照美国司法部要求对孟晚舟实施了逮捕。然而他在一份8页的书面证词中强调，加拿大当局只是搜集了孟晚舟的手机信息，“未曾与美国分享信息”。

路透社报道截图

但一线执法人员的执法记录显示，应美方要求，加方将孟晚舟手机信息和美方进行了共享。

逮捕孟晚舟第四天（2018年12月4日），加拿大皇家骑警皮特·里亚（Peter Lea）工作笔记证实，他在当天早上7点许与美国FBI探员斯克里（John Sgroi）进行了通话。电话中FBI要求加拿大警方提供被扣押人的手机信息。除此以外，当天早上9点39分，加拿大皇家骑警本（Ben Chang）也给他同事达里瓦尔（Peter Dhaliwal）发送邮件，称其已与美国FBI探员斯克里（John Sgroi）通话，对方提出了相同的要求。本的这封邮件还抄送给了他的同事里亚。

本向FBI发送邮件，并抄送其同事里亚，后者也与FBI进行了通话 图自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法院文件截图

当天下午3点25分，加拿大皇家警察达里瓦尔向加拿大执法部门申请提交证物，其中包含孟晚舟手机序列号等信息。值得一提的是，该申请标注为“优先事项”。

12月12日下午1点20分，孟晚舟被捕11天后，加拿大皇家骑警格拉夫在其执法笔记中明确写道，已将孟晚舟电子设备序列号提交给了美方。至此，加拿大执法部门完成向美方提交孟晚舟电子设备的递交工作——而这点也与加拿大检方所谓“未与美方共享”的说辞相矛盾。

格拉夫证实向FBI递交孟晚舟电子设备信息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法院文件截图

面对如此漏洞百出的执法过，加方也有自省。今年9月加拿大法院举行的初步听证会上，加拿大检方初次承认，其边境服务局向加拿大警方递送孟晚舟手机密码的行为，是“错误的”。

加拿大检方在今年9月承认其边检部门向警方递交孟晚舟手机的行为是“错误的”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法院文件截图

观察者网注意到，加拿大检方此举只是否认其执法过程中出现了失误，但并未就孟晚舟控罪是否合理进行解释。美方无视加方程序是否合法，按时对孟晚舟进行了引渡程序——作为此案的重头戏，“孟晚舟事件”首场引渡听证会将要举行。

“加拿大需要证明自己是独立的国家”

正如中国驻加拿大大使丛培武近日所述，加拿大方面不仅无权指责中国，更应该好好反思一下在对待孟晚舟时做法。更不用说加拿大为了这一抓捕行动，还严重损害了中国与加拿大的双边关系。就在刚刚结束加中贸易理事会年会上，多数与会代表告诉观察者网，加拿大目前正在遭受美方的施压。

加拿大商业理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高迪·海德尔（Goldy Hyder）指出，加拿大需要证明自己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在中国和美国之间寻求平衡。“我们作为加拿大人，需要一个独立的对外政策。”

除此以外，加拿大也似乎正在蒙受美国挑起国际贸易摩擦的压力。《华盛顿邮报》曾在6月报道，加拿大总理特鲁表达了对美国总统特朗普制定美加墨贸易协定的支持。作为交换，后者说道，“愿做一切有助于加拿大的事情。”

华盛顿邮报截图

什么是有利于加拿大的事情？就加拿大人而言，是呼吁加拿大政府奉新独立自主的外交方针。加拿大《渥太华生活》杂志发行人、原加拿大劳工部幕僚长唐·多纳文（Don Donavan）对观察者网表示，加拿大政府去年12月针对华为的决定是“错误的”。“加拿大的各行各业都受益于华为的发展。”多纳文透露，“目前加拿大政府内部也有很多人想要解决中加的贸易矛盾。”

美国依旧在唆使加方在华为事务上需求所谓“共识”，以此作为维护“小伙伴”关系的手段。就华为问题来说，年前还支持华为入驻的加拿大，在召开“龙虾晚宴”，与美国及其盟友“密谋绞杀华为”后，对华为态度瞬间转变。但在最近，西方情报机构“五眼联盟”内部就华为一事出现严重分歧。

美国前国家安全事务顾问莱斯在11月4日接受加拿大广播公司采访时，再次“建议”加方不要使用华为5G产品和技术。而据观察者网梳理发现，今年1月，加拿大政府在美方的压力下，表示还有“数月”时间完成对华为5G的安全评估。4月，加拿大网络安全中心（CCCS）主管琼斯（Scott Jones）透露安全审查“接近完成”。然而步入5月，彭博社曝料称加方似乎不再急于对“是否封杀华为5G”做出公开表态。

至今，加拿大政府还未急于就华为问题作出定调。彭博社就此认为，“五眼联盟”已经出现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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