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断人脚筋、逼人砍断手指，这个“政商黑”三

三年来，全国共查封、扣押、冻结涉黑恶犯罪资产6029亿多元，有效铲除了黑恶势力的经济基础。

文 | 晨　沐

“人不能把钱带走，钱却能把人带走。”“我现在痛心疾首的是对党和人民造成这么大的危害，这是我非常悔恨不已的事情。”身陷囹圄的辽宁省大连市金州新区管委会原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徐长元，面对摄像机时这样说。

在近日播出的央视纪录片《扫黑除恶——为了国泰民安》中，徐家的家族企业为达到自身利益，挑断人脚筋、逼人砍断手指，令人毛骨悚然。徐家甚至还非法拘禁，逼得人跳车后被碾压致死；逼得人喝农药自杀，送医后仍下黑手折磨……

但面对上述一桩桩罪行，审讯室里的徐长元却要么装傻充愣地说“这些小事我不知道”，要么轻描淡写地表示“这我知道，我记得我弟弟跟我说了”。

从上世纪90年代起，随着徐长元在当地的一路升迁，徐家兄妹先后成立多个经济实体，疯狂敛财百亿。徐氏家族企业越做越大，“政商黑”三界通吃，为患一方，当地百姓甚至谈“徐”色变。

3月29日，全国扫黑除恶专项斗争总结表彰大会在京举行。这些年来，关于扫黑除恶，中央层面已多次指出，推进扫黑除恶长效机制建设，推动扫黑除恶常态化，并将扫黑除恶同反腐败斗争和基层“拍蝇”结合起来。

而努力没有白费：三年来，全国共查封、扣押、冻结涉黑恶犯罪资产6029亿多元，有效铲除了黑恶势力的经济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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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元的发迹，是从老家大连庄河开始的。在他小时候，他们家并不富裕。

1972年，作为长子的徐长元还只有17岁，母亲就因病重撒手人寰。临终前，徐母给两岁的幼子徐长宝喂奶，并拉着徐长元的手嘱咐他一定要把弟弟妹妹照顾好。

徐母去世后，徐长元只能辍学，到生产队劳动，帮助父亲一起养家糊口。那时，他吃苦肯干，18岁因表现突出加入了中国共产党，29岁任庄河县包装制品厂厂长，39岁就担任了庄河市市长助理。

随着仕途不断向前发展，徐长元想到的不是怎样进一步为老百姓谋福利，而是开始为家族谋取私利。

从上世纪90年代末开始，他的四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开始经营多个实体，以长波物流为母公司成立长波集团，下辖长波地产、长波汽贸、长威物流等公司。2008年后，徐氏家族又成立了常巍房地产、信谊典当、营城子建材市场等几十家公司。

辽宁省大连市庄河，徐氏家族的一个私家山庄，这是他们众多涉黑资产的冰山一角

渐渐地，徐家形成了老大徐长元从政、四个弟弟经商、妹妹徐秀敏管账的模式。而徐长元对家族的管理同样采取的是一个大家族不分家的方式。比如，徐氏各家都没什么“私房钱”，办案人员搜查时，仅从徐长元家中发现25万元现金暂扣款；又比如，企业收入也是全部上交，资金由集团统一管理分配；甚至有的家族成员，在过年节的时候带着保姆和司机等回家，遭到他的痛骂，称发现一次就要扣10万元……这样一来，徐家和集团的资金就混在一起了，形成了家族、集团、组织三位一体、无法分割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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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河徐家”也因此一步步成为了当地恶霸，当地人说：“沾上老徐家就没好事。”

法院最终查实的涉案金额，更是令人瞠目结舌：徐长元家族涉案金额高达百亿，仅被查封房产就有2714套，总面积达43.3万平方米，对外债权更是达60多亿元人民币。在其暴力催债之下，有的被害人被致残，有的则被拘禁或碾压致死。

刘某就是其家族的受害者，他欠了徐家某公司的车辆承包费，对方不仅将他软禁，还强迫刘某剁掉了自己的左手小指。之后，刘某还要继续替该公司开车还债……

还有一名司机李某，被逼无奈喝农药自杀，送医后仍被徐家手下折磨，最终造成了终身残疾。

在国土资源局竞标的门口，徐家的打手公开威胁竞拍者，扬言：“左手举牌掉左手，右手举牌掉右手。”

2020年9月27日，徐长元案宣判，他被判处无期徒刑，没收个人全部财产。而其他同案23人，最少获刑两年两个月。他和自家兄弟姐妹6人，均获刑入狱。

办案人员说，徐长元疯狂敛财的背后，是“穷怕了”的念头在作祟，由此造成无尽的金钱欲望。

纵观这些年各路落马官员的忏悔，也能发现这种近乎病态的补偿心理：早年艰苦，在仕途有起色之后疯狂弥补，徐长元也不意外。敛财对他而言几乎成了一种机械的“肌肉记忆”，通过源源不断的金钱输入，来填补一种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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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理徐长元案会发现，徐长元本人的认知基本还停留在“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我母亲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你一定要照顾好你的弟弟妹妹。”徐长元的这句自述，基本和他为官从政的逻辑一致：对家人无原则纵容，把自己的主政范围视作“家天下”。不承想，也正因为如此，最终是徐长元亲手将他们都领进了监狱。

正如有媒体评论的那样，徐长元案的警示是深刻的——干部如果不能根植理想信念，不能形成符合现代政治理念的认知思维，必然会将个人利益、家族利益凌驾于公共利益之上，甚至攫取整个社会的利益来为小利益集团输血。

当然，从该案我们还应看到，在徐家的犯罪过程中，不是没有举报，但徐长元都利用自己的政治影响力一一摆平。这是对过去监督机制失之于宽、政治生态待完善的提醒。毕竟，从个案变成窝案，从个人腐败变成黑社会性质犯罪，其间必然有个发展的过程，也必然会有迹可循。

“当官不能发财，发财就不能当官，两项不能够兼得。既想当官，又想发财，那就和我一样，非出事不可。”徐长元掩面而泣，若有所悟。而现在，他的余生都只能在监狱里好好反思这些问题。

资料来源：央视新闻、中纪委、人民网、新京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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