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为何对女性就业冲击更大？

记者 崔璞玉

在以往的经济衰退期间，女性的就业表现通常比男性表现更好，但这次的情况却不是这样。

受疫情以及旨在遏制疫情措施的影响，4月美国失业率飙升至14.7%，其中女性失业率为16.2%，男性失业率为13.5%。随着经济部分重启，5月美国失业率收窄至13.3%，女性和男性分别为14.5%和12.2%。

而在以往的经济衰退期间，男性更有可能失业。因为他们在制造业和建筑业等行业占主导地位，而这些行业在衰退中通常首当其冲。比如上一轮金融危机期间，美国男性失业率的最高水平出现在2009年（11.1%），女性失业率在2010年达到峰值，为9.0%。

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随着国民可支配收入水平提高，服务消费等第三产业在整体经济中所占比重不断增大。而女性劳动者在这些领域掌握较大技能优势。

花旗银行最新发布的一份研报也显示，在新冠肺炎疫情导致的经济衰退期间，六个受冲击最严重的行业中，全球（不包括中国）有4400万人失去工作，其中大约3100万人为女性，仅有1300万为男性。

“3100万个工作岗位的损失，相当于全球GDP减少约1万亿美元，”花旗称，“我们预计2020年GDP将下降3.2个百分点，而女性失业者代表了其中的1.2个百分点。”

花旗称，造成这种差距的部分原因是，女性在疫情“重灾区”行业工作的比例更高，比如零售、休闲和接待、教育和健康等领域。

据政治新闻网站国会山（The Hill）报道，在美国，女性约占服装店员工的73%，占礼品店、纪念品商店员工的71%，以及零售花店员工的75%。在住宿和餐饮服务方面，女性员工占比53%。在美容院、美甲沙龙和个人护理服务这些行业中，女性则占主导地位，但限制措施和维持社交距离的政策基本禁止了上述这些服务。

匹兹堡大学经济学教授Stefania Albanesi也发现，在需要个人密切接触、且难以远程完成的工作中，如食品准备、医疗保健支持和个人服务等，女性就业者约占77%。

分析人士指出，女性占主导的行业受到打击，将对美国家庭造成深远的经济影响。

在典型的经济衰退中，此前未工作的已婚女性将找工作来弥补丈夫损失的收入。但现在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发生，因为女性占主导的行业即便不是在裁员，也没有雇人的打算。结果就是，此次经济衰退期间，家庭收入和消费的降幅都将比普通经济衰退时更大。

美国智库经济政策研究所（Economic Policy Institute）高级经济学家·古尔德（Elise Gould）还指出，即使在男性占主导的行业中，女性失业的比例也更高。

例如，在2月和3月的零售业失业中，女性占了其中的四分之三，即便她们占了该行业劳动力的一半。在专业和商业服务中，女性占所有雇员的46%，而失业女性比例却高达56%。

古尔德认为，这主要是由于女性在中高层职位中的占比通常较小，因此在紧要关头，女性可能成为最先被裁撤的。“女性被提拔到受保护的职位上的可能性较小，”她说。

美国国家妇女法律中心的一项分析也显示，疫情前女性在教育和卫生服务业劳动力中的占比为77%，但却占到了这些部门失业的83%。女性在零售业劳动力中的占比不到一半，但她们却承受着61%的失业率。其中许多人从事的是收入最低的岗位，如出纳员、酒店文员、办公室接待员、医院技术员和老师助手等。

更令人意外的是，在某些领域，男性就业激增的同时也严重挤占女性的机会。

例如在运输和仓库行业，这包括火车售票员、亚马逊物流中心员工等，女性仅占26%，但占了失业人数的“146%”。出现这个看起来似乎不可能的统计数字，是因为该领域增加了男性雇员来代替女性。

在这种情况下，分析人士指出，罪魁祸首可能是在美国，女性负责儿童养育工作的比例更大。古尔德指出：“学校关闭了，我们知道，妇女通常在家中承担着更多家务和孩子的养育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