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回答1988》：其实，我们都曾是“疯婆子”成

作者：半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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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喜欢一部韩剧《请回答1988》。

与如今大部分的作品不同，1988没有用流量演员，看到五人帮的第一眼，只觉得没有一个“顺眼”。

恰恰就是这部去掉了粉饰的电视剧，像一只手始终揉搓着我们心里最软的地方，值得每年冬天拿出来，把自己沉浸在温情里静静观想。

剧中年轻的女性主要角色有两个，成德善与成宝拉。

起初，我为德善的遭遇抱不平：作为成家的狗女儿，姐姐叫宝拉（美好的紫色）、弟弟叫余晖（美好的晚霞），自己却叫德善；姐姐生日当天、许愿之后，拔掉三根蜡烛就算她的生日了；弟弟总有世界杯甜筒吃，自己只能吃大碗冰激淋，而且被告知要和妈妈、姐姐分享；就连煤气中毒也是一样，爸爸背出了弟弟，妈妈想到了姐姐，德善要自己爬出来。

还有那些把心戳得隐隐作痛的瞬间——在家永远吃不到的鸡大腿，抢不到的荷包蛋，wuli德善，赚了太多眼泪。

我们都曾在心里摩挲德善的样子，那些平庸、委屈和心酸，像极了有类似遭遇的自己。

可是那个被叫做“疯婆子”的成宝拉啊，又何尝不是我们自己呢？

成宝拉的出场着实不讨喜，瞪着眼睛向妹妹咆哮，打起架来绝不手软。

这个疯婆子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贤惠姐姐，她会佯装不在意妹妹做开幕式举牌小姐；她讨厌妹妹动她的化妆品，她会偷看妹妹的日记然后大声吼出来，最主要的是她动不动就扯德善的头发或者把她塞进衣柜一顿打。

宝拉的情感生活也不怎么顺利，跟学长交往不久，就被两面三刀的学长劈腿。爱上了善宇，却发现自己的能力只够事业爱情二选一。

她那么凶悍，连父母们都不想招惹她；唯一被不停夸奖的，就是她念了首尔大学，未来可期，可她偏偏参加抗议活动，给自己的档案招黑。

经过漫长的努力与等待，最终宝拉成为了检察官，嫁给善宇，拥有幸福的人生。

为了这样的美好，宝拉付出了很多。

宝拉很容易恼怒，会因为一点事情就把“想死吗”、“疯了吗”挂在嘴边。

对待一群崽子，她有点爱答不理，对待德善，更不耐烦。

我们可以合理推敲大胆假设一下：

从心理学出发，宝拉的所有“暴躁”，是嫉妒的变形。

宝拉生于1968年，比双门洞五人帮大三岁。那时候街道很清冷，凤凰堂还没有搬过来，豹子夫人天天为了正峰欧巴的医药费愁眉不展。

宝拉是没有玩伴的，加之父亲的过度善良，让一家人的生活三不五时捉襟见肘。很小时候，她就一直考第一名，她被迫成为了一个“小孩大人”，过早地暴露在生活里。

爸爸为了省钱早早学会戒烟，而宝拉因为太想长大，早早学会了抽烟。

剧情有一幕，在参加抗议活动后，宝拉回到房间自己处理伤口，这样的情形可能在镜头未展现的生活里出现很多次，她有难处，自己解决，她有困惑，自己抽烟。

宝拉从小到大始终被称赞的独立品质实际束缚了她。

因为懂事，所以父母省心，因为需要让父母省心，就必须要更懂事。

妹妹德善的到来她内心是开心的，旋即而来的更多是嫉妒：

妹妹从小和东龙、善宇、正焕一块长大，四五岁时阿泽搬了过来，他们一起玩玩闹闹，好与坏大家可以一块分享，这样亲近温暖的情谊，身为家中老大的自己从未体验过。

妹妹可以非常自然地挂在爸爸身上撒娇，可以非常幼稚地和爸爸、弟弟坐在一起唱歌跳舞，但她不行。

虽然妹妹是特工队，虽然妹妹“长得没自己好看”，可是德善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让所有人都喜欢她，她却没有。

妈妈有时候会看起来有点丢脸，是为了孩子。而宝拉，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宝拉。

起初是老大的身份把她架到了懂事、内敛的位置上；后来，她不知道除了成绩好能让爸妈骄傲之外，她还能做些什么。

她为人处事似乎很暴躁，其实是害怕自己柔软下来，不再拥有家人注视的目光；害怕自己松散下来，却得不到期待的爱。

这难道不是生活中的我们吗？不是所有选择都出自本心，有时候我们内心的小情绪也会化成恶魔，害怕自己的柔软成为别人严重的笑谈，所以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友善。

德善上大学的那三年，宝拉一次都没回过家。她住在考试院小小的一个单间里，墙壁上挂满计划表，书桌上堆满了习题。

对于家住在半地下，宝拉、德善与余晖都没有任何怨言，但这不代表他们不自卑。

德善是直接地表达：“住在半地下本来有点丢脸。”

而宝拉则是想直接的改变：家里条件不好，她上不了法学院，就读了首尔大学数学系，想做个老师；后来听说会计赚钱，又开始自学经济学。在家庭条件不佳的早期，她念书的大半动力不是追求理想，而是赚钱。

赚钱给弟妹零花，给妈妈买护肤品，给爸爸买衬衣。在宝拉的内心深处，能够通过钱来解决的艰难，都不困难。她近乎疯狂的苦学方式，就是想化解内心对物质的自卑。

同时，不得不提到宝拉上了电视的强势抗议，不知道大家是否注意到，这集的名字叫做“有钱无罪，没钱有罪”。历史上的1988年，韩国政治一片混乱，贪婪吞财的不是坏人，住地下室的不是好人。宝拉参加学生运动，与父母极力对抗。

不仅是她渴望参与变革，实质上，是因为家庭处在“没钱有罪”的环境中，她想破除自卑。

在善宇之前，宝拉有一个学长男友。男友在喝酒后亲了宝拉的闺蜜，这让她很难接受。

让人意外的是，当学长吐槽：“别人碰一下你的手就是怪物了。稍微亲近一点你就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你这个女人除了聪明一点根本一无是处。”的时候，宝拉没有一句反驳，只是倔强地不掉眼泪，在独处时才眼泪决堤。

有人说，宝拉原谅出轨的前男友很莫名其妙，其实不然。

学长的吐槽说到了宝拉心里去——宝拉很明白，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去爱一个人。在感情里，她被动习惯了，出现问题就立刻把原因归结在自己身上。

这种表现的实质，是宝拉对情感也缺乏安全感，她不知道自己除了“聪明”还能有什么优点。

拼命想改变，以为自己不在意就不会发生。

这样倔强不认输的宝拉，这样曾经觉得自己搞砸了一切的宝拉，生活里的我们，也曾有体验。

剧中的宝拉是那个亲手掐断珍珠“圣诞梦”的刽子手，大人们都说她有点冷血。

如果珍珠是豹子女士的女儿，或许宝拉不会戳破珍珠的粉色泡泡。

但珍珠是善宇的妹妹啊，是“家庭条件一般，所有事要自己扛”的善宇家。让珍珠知道这世上没有圣诞老人无异于让她明白，“你想要什么要靠自己的努力”。

宝拉比别人更敏锐地发现改变命运的捷径是改变自己，看似残忍的现实其实就是事实。

她一点都不冷血，所有的佯装冷漠都在掩饰她的敏感在意。

她会假装不经意地送善宇妈妈回乡下。

她会在善宇爸爸去世后，快速理解善宇痛苦，并给他安慰。

正如她对善宇袒露的那样，冷漠，是因为心里温暖啊。

其实宝拉的冷漠主要出现在与善宇的感情中，善宇许愿希望“努那”戒烟，而宝拉的愿望是希望两人分手。

我并不赞成宝拉这个决定的出发点仅仅是“不想浪费钱和检察院的机会”。更重要的是，她早先一步想到了，这段感情让自己分心，也会让善宇分心，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分开，各自奔前程。

宝拉的敏感在于怕自己做错事，给周围的人负面影响；怕自己不够努力，配不上周围人的期待；她的所有敏感表现在她的温柔、细腻。

生活里的我们，往往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一个举动而怀疑自己，我们想对别人好，却总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

宝拉这个人物在整部剧里，是“欲扬先抑”的担当，最后，她人变得柔软，就连针尖对麦芒的妹妹，都完全理解她，和她亲昵相爱。

宝拉的成长是随着阅历的增加而增加的。她不是绝对完美的人，身上的三个弱点让她看起来极不讨人喜欢，生活里的我们，有时也是一样。

宝拉最终的蜕变在于，她发现生活里的所有事情都不是“一厢情愿”，都是“你来我往”。不是“我认为正确就正确”，而是“我认为正确，也需要听你的想法”。

多年后的宝拉，能够准确地报出爸爸的鞋码，能够和老公亲昵的撒娇互动。虽然还是很暴躁，却更加接地气了。

生活给我们的恩赐就是这样。

我们曾经的缺点被自己逐渐揭开、发现，我们学会慢慢与生活建立交流，心灵不再自闭或单方面付出。

德善可爱，在于她纯真坦然；宝拉美好，在于她知世故而不世故，逐渐地将自己克化为烟火气里，有勇气、敢相爱那群人中的一员。

最美好的人生莫过于此，不是向人生妥协，而是与自我和解，继而完成自我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