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马庆云

1月5日晚间，央视一套播出文化综艺节目《故事里的中国》，邀请莫言老师做客，畅聊莫言经典文学作品，及其《红高粱》当中的国人精神。这档节目文化畅聊和舞台剧还原相互结合，蒋欣、邢家栋等演员带来一场《红高粱》的舞台剧，莫言老师对蒋欣版本的《红高粱》给予了非常不错的好评。

这次的节目当中，主持人董卿大姐对话莫言老师，畅聊了莫言老师几十年的文学创作。尤其提到《红高粱》的创作初衷，和如何改编成为电影内容。莫言老师讲到，自己当时在部队，恰逢抗日战争胜利四十周年，大量作家都想出类似题材的小说。而自己当时作为青年作家，被老一代的小说前辈们质疑，没有经历过抗日战争，如何才能写出抗战题材呢？

莫言老师当时的回复则是，自己虽然没有经历过这场战争，但读过前辈们的作品，并且自己的老家确实发生过一场抗战。那次对日阻击作战，获得了胜利，战斗就发生在老家的小桥旁边。少年时代的莫言，和小伙伴们一起去游泳的时候，还能在小桥下面捡到子弹壳和废弃的手榴弹等等。显然，《红高粱家族》这部小说，有着一定量的原型故事背景。

而《红高粱家族》这部小说，真正值得称道的地方在于，塑造了有着热烈生命意志的中国人，九儿、余占鳌、罗汉和花脖子等人，都代表着红高粱式的顽强生命力。高粱这个农作物，对于北方人而来，是旱涝保收的。尤其是面对水涝糟害的时候，这个农作物可以呆在水中数周不死，这是玉米等农作物所不具备的顽强生存能力。

董卿大姐对话莫言老师的时候，莫言老师直言，八十年代创作这部作品，就是想提振一下我们的精气神。《红高粱家族》当中的生命意志，在当年来看，是浓墨重彩的。而莫言老师小说作品最大的特点，就是人物都有着强烈的生命感，这种生存的震撼力，在他的小说《丰乳肥臀》当中更有强烈体现。显然，莫言老师、刘震云老师、余华老师、贾平凹老师等等，组成了中国当代文学的顽强生命力。

稍后地采访环节当中，董卿大姐更是问到了电影《红高粱》的拍摄“内幕”。莫言老师表示，张艺谋通过《人民文学》的编辑朱伟找到自己。当时，莫言老师觉得张艺谋像自己老家的生产队长，而张艺谋则觉得莫言老师像自己老家的生产队会计。队长会计，一见如故。老谋子两眼放光，这是莫言老师在央视一套上对张艺谋的经典评价。

当时为了拍摄《红高粱》这部电影，在高密地区种植了四十多亩地的高粱。不过，因为天气大旱，一直不下雨，高粱根本长不起来，急坏了老家的莫言。后来，莫言老师通过关系找来了五吨化肥，决定对红高粱进行催肥处理。谁知，天时地利人和都来了，天降大雨，化肥顺利入地。莫言的父亲对莫言及其摄制组说。你们甭着急，去高粱地里边听去吧，啪啪的抽节的声音，高粱长得快着呢。果不其然，莫言老师说，一两天的时间，就长到一人高了。

摄制组拍摄期间，莫言老师还请老谋子、姜文、顾长卫、巩俐等人到家里吃烙大饼。姜文当时不小心踹坏了莫言老师家中最值钱的东西，热水瓶。莫言老师顺势言，咱们的电影这是要取得爆炸效果啊。多年之后，莫言老师依旧不忘调侃姜文，还欠着自己家一个暖水瓶呢。如今来看，张艺谋、姜文、巩俐、顾长卫等电影人，都已经成长为中国电影的中坚力量。显然，莫言红高粱白式的顽强生命力，在当代电影人当中终于收获了高粱种子。

稍后，中央电视台导演组为《故事里的中国》带来了《红高粱》的舞台剧。蒋欣、邢家栋等多位演员，重现了莫言老师《红高粱家族》首章当中的故事，讲了九儿从出嫁到最终牺牲的故事。蒋欣对九儿的重现，也算是致敬经典，挑战前辈。电影版《红高粱》当中，九儿的饰演者是巩俐老师。而电视剧版《红高粱》，九儿的饰演者则是周迅老师。与两位前辈相比，蒋欣版本的九儿在气场上，丝毫不输，颇有山东女人的英雄气。

莫言老师对蒋欣版本的《红高粱》给予了不错的好评，他认为，《红高粱家族》这个小说层次很多，能够通过舞台剧的方式呈现出来，让自己觉得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故事情节自己都知道，陌生的则是演员们的呈现，又有着更多的新鲜感。显然，在有限的时间内，蒋欣版本的《红高粱》已经做到了艺术的最大化处理。而莫言老师的《红高粱家族》这部小说的经典之处，则是电影、电视剧和舞台剧所不能完全展现的。

对于我们当下的青年观众而言，显然已经适应了电影和电视剧的画面表现手法，对纸张小说的阅读开始陌生。实际上，真正优秀的文学作品，还是要通过小说的方式呈现的更为美妙的。《红高粱家族》这部小说，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都是对它的内容做的减法。要走进真正的“红高粱”，不读原著是不可得的。

早前，莫言老师在参加某平台组织的文化跨年活动的时候表示，当下再来看《红高粱家族》，在创作手法上还存在很多问题，但自己并不打算修改这部小说了，要保留它的原貌，毕竟那是八十年代的重要写照。对于文学爱好者而言，莫言老师的小说作品，显然是中国当代文学的巅峰。美国有福克纳，中国有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