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这些中国人多活10年,医生卖光家产,1分
如果不谈理想,什么样的人算是活着?
有心跳,应该就是活着吧。
可有些人,他们有心跳,有呼吸,但却没一个人把他们当作活人。
他们就是人类持续性植物状态(persistent vegetative state),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植物人。
据国际流行病学统计数据,截止到2020年,我国已经有30-50万植物人,并且以每年增加10万人的速度疯狂增长。
这些植物人通常是遭受重大事故后失去意识,还有些是因为脑血管疾病。
确诊为植物人后,家属通常只有两个选择,住医院ICU,或是带回家自己照顾。
ICU每天的费用是4000,一年下来要几十上百万,没有多少人家经得起这样的花销,坚持了一两年后,还是选择带回家照顾。
但普通人不是医生,连最基础的呼吸道清理都不会,更别说各项数据的检测和控制了。
所以,大多数植物人被家属接回家后,身体状态越来越差,皮肤干枯,骨瘦如柴。
运气好的话能活3-5个月,但凡有一次护理失误,离开我们真的只是一眨眼。
但有一个人,却发誓要让每个植物人多活十年。
这个人叫相久大,是远近闻名的神经外科主任。
在从事神经外科的几十年里,他算是全中国看过植物人最多的人。
无数家庭从推着病床冲进医院的那一秒开始,就注定要倾家荡产。
但他们没办法,中国人对待家庭和亲情就是这样不顾一切。
在一次外科医生的论坛上,有位重症创伤中心的主任说:“现在很多医院的ICU都快成‘植物园’了。”
医院床位有限,植物人错过最佳唤醒时间后只能劝退家属,但是在家中病人无法得到专业的看护,很快就会死亡。
相久大调查了很多资料后发现,目前国内还没有一个机构能够为植物人提供专业的医疗看护。
如果可以成立一个这样的机构,既能让无法唤醒的植物人在这个世界上多存在几年,也能解让家属离开病人回归社会,让一个备受折磨的家庭恢复运转。
2015年,相久大毅然扔掉了自己的铁饭碗,从医院离职,他要给这些植物人和他们的亲属建一个家,一个他们住得起的家。
不久后,全国第一家,也是唯一一家非盈利慈善机构“延生植物人托养中心”成立了。
延生托养中心离北京市区很远,在密云水库旁边,因为大多数人不能忍受这些“活死人”的晦气。
但万事开头难,相久大没有筹到启动资金,他没有时间再去找更多的投资商,便二话不说卖掉了自己刚买的新房。
没过多久资金再次告急,他便拿最后的住处抵押贷款,前前后后已经花了500多万。
然而,相久大用尽自己一切建立的托养中心,却一个病人都没有。
原因很简单,没有人愿意接受躺在病床上的家人再也无法苏醒的事实,他们更愿意倾家荡产、债台高筑来促醒植物人。
但成功唤醒植物人的概率,放眼全世界也无限接近于0%。
目前最成功的唤醒方法只有一个,且是不被世界医学公认的手段。
虽然促醒率有30%,但这个促醒并不是我们想象中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而是仅仅可以连续说出“嗯,啊”这两个字,以及轻微的抬起手指。
“现在中国的医院很乱,为了让病人来,越是别的地方治不好的病他们越能治好。
对植物人也一样,他们敢说自己有94%的促醒率,醒了还能满地跑,家属一听全都去了。
结果呢,根本不可能醒。”
谈起托养中心成立之初没病源的问题,相久大还是表现出一脸无奈。
其实来找他的病人家属并不少,但一听相久大这里不能促醒,便不再联系了。
“所有的植物人家属,一定要经过个三五年,彻底绝望了,才能接受无法苏醒的事实。
所以我会给每个家属说清楚我们的理念,在我这不能促醒,但我可以延长生命。
病人在我这可以接受很好的护理和照顾,生命能延长十年八年不成问题。”
一年后,托养中心迎来了第一个植物人病患,是相久大前同事的老母亲,因为同样是神经外科医生,他知道维持生命远远比促醒更值得。
从这时起,托养中心才慢慢有了极少数的病人。
2016年10月,39岁的小聪被送进了托养中心。
一次严重车祸后,小聪的头骨被击碎,手术要切除一半的颅脑,她勉强留住了身体机能,却永远的成了植物人。
被送到托养中心时,小聪全身上下插满了管子,胃管、喉管、尿管等等。
和所有病人一样,小聪的护士每天都会为她吸痰、拍痰,七次鼻饲,一周换一次衣服,一月剪一次头发。
在小聪的病床前放着几张照片,是她甜美可爱的女儿和不离不弃的丈夫。
2018年春节前,小聪的肺部突然栓塞,抢救无效后离开了世界。
在北京的弟弟最先赶来为她处理后事,丈夫也在当天开车从四川赶往北京,然而因为车辆问题中途被拦下,连妻子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今年1月8日,托养中心接到了2020年的第一位病人,是安先生的妻子。
她遭受了严重车祸,肇事者在撞向她时连刹车都没有踩。
在医院住了4个月后,安先生没钱了,医院一年50万的价格让他不得不放弃。
送到托养中心后,虽然只要7500一个月,但安先生还是拿不出手,相久大笑着说:
“甭着急,病人放我这你放心,什么时候有钱了再交。”
安先生一时间说不出话,一只手竖起大拇指,另一只手在不停的擦着眼泪。
安顿好妻子后,护士告诉安先生,每天给她讲些家里的事,也许能刺激她的大脑。
于是安先生便每周给妻子录一次音,拜托护士一天放一次,让妻子每天都能听到自己对她说的话。
快点好起来吧,全家人都盼着你回家呢,我根本就离不开你啊。
你总怪我不跟你说“我爱你”三个字,我以前觉得这仨字儿全是假的、虚的,现在才体会到这三个字的分量。
我爱你,我爱你,我是真爱你。
快醒来吧,以后天天都说我爱你,给你听烦喽~
一百句,一千句,一万句,安先生可以给妻子说一辈子话,只要妻子能听进去一句,就知足了。
慢慢的,延生托养中心的病人越来越多,
相久大同事的母亲还在,只是稍微有些瘦了,子女们每周末都来看她,她也总是侧躺着听孩子们说话。
小聪的床位收拾干净后,住上了一个42岁的女性,手术时麻醉出现意外导致植物状态,住了两年ICU后花光了所有家产,家人才把她送过来。
再后来,相久大不只接受植物人,把病人范围扩大到了“绝对卧床”。
中国的植物人可能有50万,而因脑血管疾病“绝对卧床”的病人却有多达600万。
一位72岁的中风老人便是其中一员,他能勉强微微抬起头,如果镜头拍他会让他很紧张。
相久大诊断这位老人处于微意识状态,看得到运动的物体,却做不出回应,然而,每次他的孙子来看望他时,他都会流眼泪。
还有一位老人是这些病人中情况最乐观的,虽然存有意识,但无法行动。
刚来到托养中心时,他发现周围都是植物人,便以为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将“生不如死”,连护士都看得出来他愤怒和恐惧的面容。
但护士的悉心照料让他忘记了自己曾经的想法,现在,只要用头碰一下床头的铃铛,护士就知道他饿了,给他送来他喜欢的米饭和炒菜。
对于相久大来说,安养一个植物人,就是安抚了一个家庭。
5年来,延生托养中心接收了74位植物人患者,43位“出院”,没有一位植物人成功苏醒,也没有一位返回医院接受治疗。
这43位病人在“出院”时,家人没有哭天抢地,都是安安静静的带着入殓师为病人化妆穿衣。
对于托养中心的护士,他们也学会了如何处理病人的后事,这里没有人群,没有医闹,但这些却不是他们选择留在这里的主要原因。
19岁的王云在10个月以前还是一名护理专业的学生,一次意外事故后,她的母亲变成了植物人。
王云家很困难,在学校她也是一边念书一边打工赚钱,却还是没能躲过命运的捉弄。
2019年母亲出事后,王云一个人带着母亲乘坐火车来到托养中心。
得知了王云的情况后,相久大没有犹豫,立刻安排了她母亲的护理工作,并且没有收取王云任何费用。
不久后,相久大找来王云,邀请她留在托养中心实习,同时可以照顾母亲。
“对于一些很困难的家庭,我至少要救助一个。毕竟多一个也是看,少一个也是看。”
和王云一样,李大姐也留在了托养中心。
2016年,李大姐的丈夫脑出血,相久大选择免费救助这一对农民工夫妇。
李大姐听到后,不知道该怎么表示感谢,便提出来留在托养中心当杂工,做饭洗衣、打扫卫生。
两年后,李大姐的丈夫去世了,家人劝她回来,但李大姐选择了留下。
“相大夫在我最困难的时候选择了免费救助我家人,连我至亲都做不到,我有什么道理不选择留下来?”
2020年7月17日,人民日报发文力挺“延生托养中心”,并得到网友的大力支持。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相久大在成立托养中心之初去过很多救助机构,想要他们帮忙介绍一些病人过来,救助机构的人说:“花这么多钱给他们有什么用?”。
为病人去报销住院费用时,保险机构也说:“报不了,这些人活着有什么意义?”
这是一个人活着有没有意义的事吗?
难道他们没心跳没呼吸吗?
他们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吗?
其实不管是病人自己还是家属,早就没有什么希望可言了,但他们就是想,想看到亲人抬起头,想看到亲人说句话。
可落到现实中,只要他们还活着就好。
而对于相久大来说,能够让植物人有个像模像样的家,和普通人一样带着尊严离世,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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