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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华社北京2月4日电 2015年7月31日,马来西亚吉隆坡,国际奥委会主席巴赫缓步走上主持台。数千公里外的北京,京张高铁路基专业负责人张世杰和他的团队围在电脑前,屏息凝神。

巴赫打开信封,“北京!”2022年冬奥会举办权属于北京!张世杰和同事们振臂欢呼!

同一时刻,在位于北京延庆的八达岭长城脚下,京张铁路青龙桥站站长杨存信守着值班室。门外那条一百多年历史的铁轨,寂静如常。

长城脚下

1908年,天津青年学生被来自西方的“奥林匹克运动会”吸引住了,他们发出了后来广为流传的“奥运三问”。那被认为是中国人奥运梦想的起点。

同一年,青龙桥站建成。中国第一批留美幼童之一的詹天佑任京张铁路总工程师,在难度最大的南口至八达岭段,他借鉴外国经验设计了“之”字形线路,得以克服33‰的大坡度,八达岭隧道的开挖长度也缩短了四成。青龙桥站就位于“之”字线的折返点,轨道在这里一进一出,形似汉字“人”。

杨存信对这段历史如数家珍。他的父亲1951年调到青龙桥站,他1962年出生在这里。虽然不喜欢父亲按部就班、不分昼夜的工作,但没有更好的选择,1981年父亲退休,19岁的杨存信还是回到青龙桥接了班。

也是那一年,在京张铁路另一头的河北张家口,张世杰出生了。火车是他童年记忆里难忘的一部分。早年跟奶奶回唐山老家要先花五六个小时到北京,途中印象最深的就是青龙桥站,火车要在这里停下来换车头。

当时小站繁忙,一天有18、19趟列车单行进京。90年代,唯一一趟去往八达岭的列车经过这里,高峰期一天有上千旅客上下,站台上挤满人,往往车还没停稳,游长城的人就扒着窗往里跳,那是杨存信和车站职工们神经最紧张的时候。

1991年,杨存信和父亲一样,成为站长,但这完全不符合他的设想。

山坳里长城间,青龙桥站红瓦青檐,在车里的人看来是个美丽的地方。车外面的杨存信却不想待。工作简单重复,一个班一天一夜,有车来还能出去一下,没车就只能小屋里“呆着”,不能做任何一点与工作无关的事情,半夜也不能睡觉。

“要是谁从一开始就决心干一辈子,他不正常。二十啷当岁的小伙子,谁愿意老在这山沟里头憋着。”

没等到机会换工作,但他懂得安全责任重大,不敢有一丝懈怠。28年站长,只在结婚那年被副站长强烈要求“照顾”,回家过了个除夕。这来自父亲的潜移默化和一句叮嘱:“你再不喜欢,干了就得干好。”

北京之夏

2008年8月8日,29个大脚印沿着北京城的中轴线次第绽放。世界的目光聚焦“鸟巢”。第29届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开幕了!历经百年,无与伦比的北京之夏让“奥运三问”得到圆满解答。

那气势磅礴的开幕式,杨存信只在站长室的电视上看了点。在这个八达岭陵园角落的小站,除非来车,只能听到鸟叫。前些年,随着路网发展列车提速,经过青龙桥站的车次已经逐渐减少。就在奥运会开幕前两天,市郊铁路S2线开通,在青龙桥做技术性停靠,车站正式告别客运功能,一下子静了下来。

那之前的几个月,北京市工业遗产普查团队来到这里,百年老站的进一步修复被提上日程。

太极图、瓦楞铁、女儿墙、男女分设的候车室……旧有样貌在首都博物馆专家的指导下逐一复原。第二年春天,老物件封进玻璃柜,老照片挂上墙,站房里办起了展览。生锈的铁轨、刻着苏州码子的石碑、装有防水槽的花岗岩窗台,一砖一石里都有故事。从小学生到外国友人,杨存信作为讲解员,接待了一批又一批参观者。

他对历史的兴趣也越来越浓。“我出生在这儿,对周边的东西司空见惯,但过去并不了解。”詹天佑的铜像就立在站台上,旅客能上下的年代,常有人问,“詹公天佑之象”的“象”为什么没有单立人?“被问得多了,作为站长,答不出来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他去请教詹天佑的后人,又查阅典籍,得知这寓意“见像如见人”。

“这些历史的痕迹,琢磨着越来越有意思。”杨存信没再想着离开,“我想我跟这车站的缘分也就在这。”

张世杰也没想到长大后会与铁路结下深厚的缘分。2005年从土木工程专业毕业,只是因为看上了当时单位地段的繁华,他来到北京,加入中铁设计集团,从事铁路路基的勘察设计工作。

2008年8月1日,北京奥运会开幕前一个星期,作为奥运重点配套工程的京津城际铁路通车,开启了中国高铁时代。只管埋头画图的张世杰没想到自己一脚踏进了时代的激流。

中国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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