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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 肖恩

距离原定的航线下船日期已经过去整整半个月，在海上被隔离多日的“钻石公主”号乘客们终于重获自由。

从19日上午开始，有500名新型冠状病毒检测结果呈阴性且无症状的乘客开始陆续下船，其中大部分为年长者。据法新社报道，所有500名乘客在几小时内下船完毕，其他相关检测结果的处理可能持续到21日。

横滨港的码头上停着十多辆巴士，将搭载下船乘客赴主要的车站等地。这些乘客在日本境内毋需进行额外隔离。

由于航行期间一名在香港下船的男子被确诊新冠肺炎，“钻石公主”号上3700名乘客和船员被强制要求从2月5日起在船上自己的房间隔离，至19日已经结束14日隔离期。船上共有22人来自中国内地，其中20人是船员。

日本厚劳省称，截至17日已采集了全部乘客的病毒检测样本，其中2404份样本已经检测完毕。若检测结果呈阴性且健康状态没问题的人将获得下船许可，具体下船时间根据进展情况可能延至21日后。曾与船上确诊人员有密切接触的乘客会暂时被留在船上继续观察。而船上的1045名船员即使呈阴性也需要与签约的运航公司进行协调。检测结果呈阳性的乘客和船员将被送往医院。

就在18日，“钻石公主”号上再新增88名确诊患者，其中65人无症状，累计确诊人数达到542人，占中国以外全球感染者逾半数。这就意味着，船上每七人就有一人确诊。香港大学的一名研究者坦言，从目前船上的感染情况来推算，感染率甚至会高于武汉。

美国疾控中心（CDC）发声明指责日本政府在“钻石公主”号隔离期间采取的措施不足，导致船上疫情大规模爆发。CDC认为，日方没有采取足够的措施防止船上乘客之间交叉感染。船上的新确诊病例不断增加，尤其是无症状感染者大量出现，表示船上的疫情风险仍然在提高。

曾登船调查的一名传染病专家提出，船上老人较多、存在重症化的担忧，且由于医护人员有限，部分患者可能无法及时察觉自身健康状况的变化。这名专家称，上船的医疗人员和检疫官等在脱下防护服和口罩时也存在感染的风险，“实在称不上是安全的空间”。

美国已经对船上包括美国公民在内的所有乘客发布旅行限制措施，要求他们在下船后的14天内不能入境美国，因为他们在船上隔离期间也可能接触到病毒。CDC透露，目前还有超过100名美国公民留在日本，有的仍在邮轮上，还有部分在医院接受治疗。截至17日，已知邮轮上有71名美国乘客被确诊新冠肺炎。

美国卫生部门在致船上乘客的信中说，他们将无法拿到登机牌或是上飞机，直到确定他们“不再有在旅途中传播病毒的风险”。信中还警告所有乘客不要试图从墨西哥和加拿大，或是从水路入境美国，也会被海关及边境保卫局官员拦下。

美国17日派出两架包机接回328人，其中有14人确诊。韩国也派出总统专机接回14名韩国乘客和船员中希望离开的6人及1名日籍家属，韩媒毫不客气地称之为“逃离恐怖邮轮”。此外，中国香港、澳大利亚、以色列、加拿大、意大利和印度均将陆续从“钻石公主”号上撤侨。大部分回到所在国家或地区的人都会被要求接受另外14天隔离。

面对外界对“封锁”邮轮做法的质疑，日本政府厚生劳动相加藤胜信称这只是在检疫，是恰当的做法。日本共同社报道称，日本政府决定实施留船隔离的背后原因也在于，没有能够接收所有人员的设施。日方还考虑到与本月上旬拒绝乘客几乎都是外国人的邮轮“威士特丹”号入境这一措施的落差。

《日本经济新闻》则指出，“钻石公主”号邮轮实际上为英国籍，而新冠肺炎疫情被认为是在航行期间出现扩散。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规定，公海上的船舶适用于旗国的“排他性管辖权”。即使正在日本的领海航行，外国船籍的船舶也不能适用与陆上同等的日本的管辖权。日本掌握的管辖权仅限于犯罪结果影响日本之际的刑事审判权以及有关发生在领海通航期间的债务和责任的民事审判权等。因此对于悬挂英国国旗的“钻石公主”号来说，应承担防止船上疫情扩散义务的是英国，而不是日本。

日经新闻称，国际法上的旗国主义已成为这种船舶上的传染病对策方面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