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庆余年》以小见大——小人物体现大情怀
剧集里的滕梓荆,把自己的性命交付给范闲。
范闲离开澹州去京都,临别前与奶奶“吻别”颇为现代。
【国剧观察】
改编自猫腻的同名小说,孙皓执导,王倦编剧,张若昀、李沁、陈道明等人主演的电视剧《庆余年》有些出乎意料地火了。这几年改编的男频IP剧,“十拍九扑”,大多口碑惨淡,而《庆余年》已播出三分之一,豆瓣评分仍稳定在8分。除了被大家津津乐道的喜剧情节,一个“小角色”的死亡让这部剧有了更深沉的底色。
以爽剧与喜剧打开受众
《庆余年》是网络小说作者猫腻的代表作,猫腻的众多网络小说拥有广泛的读者,并且口碑极好。小说《庆余年》讲述了一个年轻的绝症患者来到人类灭亡之后再度兴起的古代世界,秉承其母遗愿,推动文明进程的故事。小说名称脱胎于《红楼梦》中巧姐的判词《留余庆》,“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留余庆,留余庆,忽遇恩人;幸娘亲,幸娘亲,积得阴功。劝人生,济困扶穷。”主人公范闲很奢侈地拥有多出来的一截生命,所以谓之:庆余年。
从类型上划分,小说《庆余年》首先是一部男频小说。因此,它带有男频小说的一些典型特征,比如有“爽文”的气质。到了剧版,它也自然带有“爽剧”的特征。剧中,范闲来到古代,主角光环光芒四射,四岁学习用毒杀人,六岁习武,十六岁入京,立足京都官场呼风唤雨,文能凭借从现代社会学来的《红楼梦》以及唐诗宋词独步天下,武能借助各大宗师的帮助直抵惊人境界,左手执掌可以控制天下的暗势力鉴察院,右手拥有决定天下经济命脉的皇家内库……总之,各种好运都会往他身上砸,任何困境他也会逢凶化吉。
爽剧外,《庆余年》的另一个特征是喜剧。喜剧感有两个来源。一个是设定本身自带的,今人穿越到古代,现代的思维观念与古代的生活模式必然会发生碰撞,这是幽默的一种来源。比如他调侃古人时说的话,“自己人怎么长得这么猥琐”“内库”“你卖盘吗”“狗血”“相声”“智商盆地”等,观众与范闲一样知道这些词,但剧中的古人却一本正经、一脸严肃地在那边“何为智商,何为盆地”,这样的反差让人会心一笑。
另外一个得归功于编剧王倦。他编剧的《舞乐传奇》《木府传奇》,以及今年暑期档的《大宋少年志》在豆瓣口碑极好。这一回他也将充满生活化、烟火气与人情味的幽默特色注入了剧中。
这很鲜明地体现在范思辙、王启年等角色的塑造上。郭麒麟饰演的范思辙,几乎每次出场都要贡献一大波笑点,这既得益于郭麒麟活泼、自然、松弛的演技,也得益于王倦对角色的重新塑造。比如他放大了范思辙的财迷、财精属性,让这个角色天真、顽劣、傻气之余,也有精明、认真、善良的一面,让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更立体、更饱满。他的幽默就不只是傻气,而是一个财迷进入知识盲区的天真。
以情怀升华主题打动人心
学院派一向是不太喜欢网络小说的,猫腻的小说是极少数的例外,他和他的小说被学院派大量研究。猫腻被认可,因为他的小说不仅仅是爽文,北京大学中文系教师邵燕君如此总结猫腻的小说,她说猫腻是“以爽文写情怀”。
怎样的情怀?它是贯穿小说始终的一种现实思辨力度、一种理想主义的人性品格、一种启蒙主义立场。具体来看,它是《庆余年》中“人为什么而活着”之问,是范闲的“母亲”叶轻眉这样的理想主义人格典范的塑造,是范闲对弱者的同情、对平等的渴望……爽文背后,寄予的是猫腻对理想社会、理想人格的一种想象与呼吁,并以此来打动读者。因此,剧版能否还原出小说的精髓,判定标准不在于爽感和幽默感——这些只是锦上添花,而在于剧版是否也有情怀。
当前看来,剧版虽对小说有不小的改动,但还是精准把握了小说的情怀。情怀是一个空大的词,剧版则找到了将情怀落地化、具体化、真实化的路径——通过一些不起眼的小人物的塑造,体现情怀、升华主题、打动人心。
比如滕梓荆。小说中他是一个没什么戏份的小配角,是范闲一个忠诚的小跟班。在剧版中,他的出场、背景、恩怨情仇、与范闲的交情全都重新设计。他是一介武夫,为人耿介。他路见不平反倒招致家门不幸,一心想要复仇。当范闲冒着风险帮他寻找妻儿,他从心里就认定了这个兄弟,愿意为他两肋插刀,最终,滕梓荆为了保护范闲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