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经评论员 胥帅

没有公开仪式，没有众人拥簇，12月18日，在一个晴朗的冬日，商界“教父”柳传志低调宣布退休，由宁旻接任。自联想创办至今，他已为之奋斗了35年。

作为联想这头“大象”的灵魂人物，当历史的章节翻篇，世人免不了评价他的功过得失。

从PC起步到吞并IBM，联想一度风光无限。可以说，没有柳传志，就没有现在的联想，他当得起企业教父的称号。但从PC互联网时代转向移动互联网，联想并未完全跟上时代脚步，他的保守也让不少人诟病。此外，还有“柳倪之争”、“贸工技”路线之争等等众说纷纭的话题。

不过，我们认为，简单以非对即错的标准评价柳传志并不合适。因为这样既不公平，也会流于肤浅。

柳传志在致联想控股全体同仁的一封信里说道：“在我们的整个企业生涯中，做了一些工作，取得了一些成绩，同时也犯过不少错误，遇到过许多挫折。我们曾攀上高峰，也曾跌入深谷，但无论成功还是失败，经验还是教训，都是用生命的精华在交付成长的学费，收获存在的资格。”

没有柳传志和他的团队，联想当然没有“存在的资格”。这一“资格”是柳传志超越当时历史情境的卓越行为成就的。做到这一点，他要有高昂的热情、高度的理性和卓越的才能，唯有如此，才能使他突破当时人们观念和思维上的局限，顶住偏见与压力，成就现在的事业。

要知道，改革开放初期，中国经济从计划向市场转轨。当时，与其说是社会发现企业家，毋宁说是企业家发现、找到稀缺要素以满足市场需求。这是摸着石头过河，新生的市场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要素市场未放开，市场价格机制未形成。没有市场的价格信号，企业家很难核算成本和利润。接着又出现产权难题，企业生产者剩余索取权和资方控制权的产权冲突。经济核算和产权界定不清，企业家的经济激励无从谈起。

但是，以任正非、柳传志、王石、张瑞敏等为代表的“84派”，以陈东升等“下海”干部为代表的“92派”，以李彦宏、张朝阳等海归为代表的“99派”……一代又一代的企业家，他们以卓越的企业家精神，闯出了一条中国现代企业的发展路径。

正因为企业家精神的代际传承，人们日益增长的需求才得以满足，而商品丰富的同时也促进了商业社会和文明的发展。如今，可以说，柳传志等老一代企业家完成了他们的历史使命，剩下的需要交给后来者。目前的中国，正面临经济结构转型，由高速发展到高质量发展的过渡期，与之对应，新科技、新消费、新应用、新场景、新业态需要不断涌现，而这些，都需要新的企业家去书写、去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