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6月,德国撕毁《苏德互不侵犯条约》,开始执行巴巴罗萨计划,以闪击战入侵苏联,苏德战争爆发。
哥哥威廉是德军少尉,参加过波兰和法国战争,深受父亲器重,与之相反的是弟弟弗兰德海姆,他热爱和平、反感战争,也因此被父亲瞧不起,时常拿他与哥哥对比,但大战临头,他也不得不参军,被编在哥哥威廉的连队里。
兄弟俩还有三个一起长大的好友,夏莉,成为了一名护士,她也即将开赴前线,在战地医院工作,为祖国奉献是他们这一代年轻人最崇高的愿望。夏莉和哥哥威廉互相钦慕,但俩人从没表白过。
维克多,德国犹太人,他本应继承父亲的裁缝事业为德国军队服务,但在水晶之夜(德国开始清洗犹太人)后,他的未来成了泡影。
维克多和格雷塔是一对情侣,他们的关系被认为是种族耻辱,但格雷塔对此毫不介意,她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歌手。
朋友五人正载歌载舞之时,有人举报这里在播放摇摆舞(当时德国禁止),并且有一名犹太人在场,盖世太保的闯入让现场欢快的气氛戛然而止,格雷塔为了掩护男友,跟对方调起了情,但也为自己的命运埋下了隐患。
哥哥威廉认为,战争是锻炼出一个男人的最好方式,因而为国出战是极其荣耀的,而弟弟弗兰德海姆却认为,战争只会把人最坏的一面展露出来。但没人在乎弗兰德海姆的话,此刻的他们都相信德国是战无不胜的,他们将在圣诞节前就打赢战争,回到柏林来共度圣诞。
进攻苏联前的德国确实是战无不胜的,没有谁感受过战争的残酷,谁也不会想到这一聚竟是永别。
1941年7月,列宁格勒会战打响,德国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苏联境内推进。
在战争初期,弗兰德海姆就表现出了消极应战,每一次突击,哥哥威廉手下的士兵都奋勇当先,立功心切,唯独弟弟畏首畏尾,他不想举枪杀敌,厌恶战争,这已经让哥哥很难堪。直到一次在夜间值岗时,听到头顶有敌军飞机盘旋,厌战的他竟故意点起烟头,结果吸引来敌机轰炸,彻底激怒了同伴们。
面对弟弟被战友们痛揍,威廉只能在屋外徘徊,他理解战友们的愤怒,又对自己的弟弟恨铁不成钢。
然而战争的残酷也在威廉眼前逐步展现,先是上司要求他处死苏军战俘,理由是苏联没有签订《日内瓦条约》(善待战俘的条约),接着又是党卫军突击队长在他眼前处死了他想保护的乌克兰犹太小女孩,战争,并不是像他想象的只要在战场上拼杀就好,也是一场人性的较量。
被痛揍过一顿的弗兰德海姆重新回到连队里,在一次沼泽行军中,他眼睁睁看着一位亲密战友趟雷而死,在面对是战友死还是别人死时,弗兰德海姆的人性终于出现了动摇,他首先提出了可以让乌克兰农民走在他们前面趟雷。
他对哥哥说,你还记得我们五人聚会时我说过的那句话吗,我说对了:
1941年9月,德军发起台风计划,意欲三个月内攻占莫斯科,但随着苏联-40℃的冬天到来,没有准备过冬衣物的德军陷入困境,在圣诞节前结束战争的愿望也随之落空。
随着战局陷入胶着,德国战无不胜的信念开始在威廉脑中动摇,他手下越来越多的士兵失去生命,为了毫无意义的一栋楼、一处碉堡,明知没有人能生还,他却还得叫手下的士兵们去送死。
到了这时候,打仗已不再是为了国家,而仅仅是为了自己和战友能在无止尽的拉锯战中生存下来,他们的脸上也再也没有了刚出征时的轻松和惬意,曾经苏联士兵一个个倒在他们的枪口下,他们觉得战争不过如此,现在却是随时可能他们倒在苏军的枪口下。
与威廉的动摇相对应的,是一开始厌战的弟弟弗兰德海姆在战争的历练下越来越熟练于作战、行刑、杀人,当新兵因为畏惧而不敢对平民行刑时,弗兰德海姆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枪直中脑门。新兵问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回答:不把自己当人就行了。
1943年7月,为了挽回战局,希特勒发动了库尔斯克战役,以期能一挫苏军锐气,重新夺回战略主动权。
继莫斯科会战、斯大林格勒会战、列宁格勒围城战相继失败后,苏联已从战略防守转为战略进攻,德国再一次回到了他们两年前出发的地方。上级给威廉所带的小队下达了夺取一个电报站的任务,当威廉问他有没有坦克支援时,上级告诉他,苏德坦克大会战已经让他们损失了一半的装甲力量,已经没有多余的装甲力量用来支援步兵了。而上级的命令依然是不惜一切代价夺取电报站。
没有坦克的支援,残酷的巷战等于让士兵们送死,激烈的枪战中,苏军阵地突然杀出一辆T-34坦克,只一炮便轰得德军丢盔弃甲,瞬间结束战斗,第一次夺取电报站失败。
威廉再次要求支援,但得到的回复却是盟军已经登录西西里岛,元首已经把第二坦克军部署到西线,也没有足够的飞机进行空中支援,而你们的任务依然是夺取电报站。战斗的意志在威廉心中动摇,为国而战的信念已经失去,他知道两线作战的德国已经打不赢这场战争,再打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越来越多的人送命。
意志丧失的他开始哭哭啼啼,垂头丧气,他终于承认弗兰德海姆说的是对的。但此时再说什么都已无济于事,明天还得战斗,直到每一个人倒下,我们就和屠宰场里的牲畜没什么区别,今天还是战斗英雄,明天就是一头待宰的猪,国家、元首、将军,曾经的信仰都已毫无意义。
翌日再战,希特勒的电锯MG-42机枪也没能挽回颓势,激烈的战斗中威廉被一发火箭弹炸至昏迷,弗兰德海姆以为哥哥死了,情绪爆发的他只领着一个士兵往前冲锋,在不要命的搏杀中他们终于占领了电报站,但这所谓的电报站,也不过是一堆废墟。
看着他们拼了几十条生命抢来的废墟,弗兰德海姆失声大笑、愤怒咆哮,果然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在这场无意义的战争里,生命如同蝼蚁一般低贱。
黑夜降临,上级通讯员再一次来通知任务,但营地里只剩下一个人一堆篝火了,其他人全死了,这一次接到的命令是:停止进攻,全线撤退。无数人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荒唐可笑的战场上,没有任何价值。
从战场上醒过来的威廉已经完全丧失战斗的意志,他躲进了一辆报废坦克里,等到硝烟过去,他逃离到乡下一处废弃的房屋里,宁愿当逃兵,他都不想再参加这场战争了。
占领情报站的弗兰德海姆迟迟等不到战友接应,而随着德军撤退,苏军又重新占领了城市,他穿上了苏军衣服逃离了战场,却在出城的路上,被战友误当敌军射击,生命垂危。兄弟两个就此分道扬镳。
伤愈回国的弗兰德海姆,胸前佩戴着荣誉勋章回到家里,却得到父亲的冷眼相待,哥哥光荣为国牺牲了,他却苟且偷生地回来了。
酒馆里的年轻人们对他批判奚落,认为正是他这种人的懦弱无能才会导致战局的失败。而对他自己来说,他的双手也早已沾满了战争的鲜血,哥哥死去,他也无心再安逸地活下去,所以不顾母亲的哭喊阻挠,他毅然重返战场。
回到战场上的他,被编入了纳粹党卫军,曾经那个爱好和平的青年不复存在,只剩下一具彻彻底底的杀人机器。上级让他击杀儿童他就击杀儿童,上级让他吊死平民他就吊死平民,连森林里的狼都对他不感兴趣。此时的他觉得自己跟一具行尸走肉没有区别。
随着库尔斯克会战失败,德军再也没能发起过战略进攻,1944年6月,盟军登陆诺曼底,德国不得不从东线抽调更多部队去西线,苏联的进攻再也无人可挡,红军一举占领波兰华沙,接下来就是攻占柏林了。
躲在荒郊野外的威廉还是被军队发现了,他作为逃兵要被处以死刑,但战局到了危急关头,他被编入了缓刑大队。所谓缓刑大队,就是一批本来要被执行死刑的人,让他们去执行一些随时可能丢命的任务,他们的生死已不再重要。
战争的末期,德国实行焦土政策,撤退的同时焚毁所有村庄、农田,威廉就被安排焚烧房屋、在枪林弹雨里埋雷、搬运死尸。
在德国投降的三天前,弗兰德汉姆带领着一队国民冲锋队被苏军包围,一行人中只有弗兰德汉姆是正规国防军,这些年轻民兵们还相信着希特勒向他们许下的诺言,其中年纪最小的民兵仅12岁。
为了避免发生战斗,也避免苏军射杀这些孩子,他独自一人冲了出去,活着对他早就失去意义,手上的鲜血已无法洗净,只有死亡才是最终的解脱。
1945年5月,德国投降,战争结束。
除了弗兰德汉姆死于战场,格雷塔死于党卫军少校的迫害。而那位党卫军少校贿赂了美国军官,重又在战后德国担任要职,现实中的坏人并不总是会受到报应。
维克多本已在格雷塔的帮助下弄到了美国签证,却在临走时被盖世太保绑上了去往奥斯维辛集中营的火车,他中途跳车,得以生还,后又加入波兰游击队,回到德国后,他犹太裔的父母与爱人格雷塔都已不在人世。
护士夏莉在前线医院里经历了战争的洗礼,在苏军到来时,她眼睁睁看着躺在床上的病人遭苏联士兵一一射杀,自己差点惨遭苏联士兵强奸,在战争中,良知和人性是不存在的。
威廉,夏莉,维克多,三人回到了当初相聚的酒馆,四年创伤,物是人非,酒馆里一片破败。
战争从来没有对与错,赢了你是国家英雄,输了只是被扫在墙角的垃圾,战争只会把人性里最坏的一面展现出来,身在战争里的每一个人都只是一头待宰的牲畜,今天你宰别人,也许明天别人就来宰你。
这是一部十分难得的以德国人视角展现二战的剧,沉稳、内敛、压抑、自省,不多的战争场面,通过五位主角的不同遭遇,来展示战争对人性的摧残,对生命的屠戮。战争的残酷远远超越普通人的想象,也许昨天的相聚就成了永远的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