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芹 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助理研究员

美朝是一对剪不断、理还乱的冤家，相互敌视着，而又相互需要着。2019年11月28日，值美国感恩节之际，怕被醉心于竞选和闹心于弹劾案的特朗普遗忘，金正恩发射了两枚超大型火箭炮，作为“礼物”送给特朗普。有分析称，这将加剧半岛紧张局势，实则不然。

加强国防力量是朝鲜国家战略的惯性

金正恩执政以来，朝鲜国家战略经历了“核经并进”战略与“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战略两大阶段。立国之本，除了经济建设，还在于国防建设。加强国防自主力量是朝鲜一贯的国家战略。金正恩试射导弹或火箭炮已成常态，有些年曾一度达20余次之多。

相较于“先军政治”与“核经并进”战略中激进的“核政策”，常规国防武器的研制与试射，并不违反国际规则，也能提升国防自主能力。因国防假手于人，韩国被要挟承担全部驻韩美军军费的窘境，更笃定了朝鲜国防自主的决心。在美国肆意退出《中导条约》之后，即便朝鲜发射短程导弹，特朗普也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

朝鲜KN-08导弹使用的万山WS-51200底盘

美朝“隔空开火”是双边关系的常态

自朝鲜战争结束，美朝小打小闹已是常有之事，除了口水战外，美国侦察船被捕获、侦察机被击落也不是没有过。如今朝鲜隔空试射常规武器，美国侦察机再探朝鲜军力，对双边关系大局难有实质性影响。至于一些捎带指责朝鲜“挑衅”的言辞，也不过是乘口舌之快的意识形态宣泄。

有一点倒是事实，2019年的美朝关系确实不如转折期2018年的双边关系热络。首次“特金会”宣示建构的“新型”关系，以及2019年6月底特朗普“秒访”朝鲜，并没有消融两国几十年的坚冰。相比两国关系解冻的停滞，金正恩与特朗普之间的私人关系却一如既往的鸿雁往来。

对于金正恩的“感恩炮礼”，正所谓“礼多人不怪”，焦灼于国内竞选与弹劾问题的特朗普，也多会照单全收，除非国内政局出现大的变数，保持现有对朝系列外交成果（朝鲜停止核试验与洲际导弹试验，以及实现美朝首脑首次会晤），保持对朝鲜军情的密切关注，而不在核问题与制裁问题上做出让步，应是特朗普的既定策略。

总之，两国首脑外交及其私人关系是实现国家间关系突破与“融冰”的“星星之火”，能否“燎原”，还需看两国的战略需要及能否相向而行。朝鲜确实想急切地在美朝核谈判上谈出个结果，以求尽快缓解国际制裁，着力发展经济。

对美国来说，朝核问题并不是“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的事情，美国也担心重蹈1994年《美朝核框架协议》的覆辙，更加慎重从事，以免把一手好牌打烂了。对朝鲜来说，能否达成核协议并非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确实需要思考一条不同于核试验与解除制裁的“新路”了。（责任编辑：王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