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 军事 2020-10-26 15:19 的文章

美国专家:拜登看不到问题 特朗普则没有答案

编者按:10月15日,《纽约时报》刊登题为“美国没有理由如此强大”的专栏文章,回溯了美国军事成为全球霸权的过程如何背离了其建立初心。观察者网翻译全文,供读者参考。文章编选自昆西国家事务研究所研究与政策副主任、哥伦比亚大学萨尔茨曼战争与和平研究所研究学者史蒂芬·沃特海姆的著书《世界的明天:美国全球霸权的诞生》,并保持了《纽约时报》传统的对华敌视态度。观察者网并不认同其对中国的某些描述,特此说明。

[文/史蒂芬·沃特海姆 编译/观察者网 白紫文]

下一任总统,无论是谁,都不会决定美国未来在世界上的角色。乔·拜登不承认存在问题。特朗普总统没有问题答案。

“后冷战时代”已走过了30年,“冷战”之名依旧盛行,美国仍没有为其称霸全球找到能引起广泛认同和共鸣的目的。美国今天的军事霸权与十年前的“自由移民”、“自由贸易”和“私人医疗保险”地位相似:尽管政治精英们视之为理所当然,但表象之下无疑已在面临挑战。

挑战的一个来源是近期的事:美国在大中东地区的战争制造了混乱,并将军事化的暴力行为带回到了美国街头。另一来源是对未来的预期:随着自由主义者和保守主义者负债增加,他们都将面临削减每年在国家安全上花费万亿以上巨额资金的压力。

美国专家:拜登看不到问题 特朗普则没有答案

2万多名国民警卫队成员被召集协助美国当地执法 图自美联社

但最深刻的挑战还是根植于过去。如果今天有很多美国人已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的国家要成为世界警察,那再正常不过了:因为美国军事的霸权已经超越了其最初存在的目的。

80年前,在准备参加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美国做出了一个决定性的选择:不仅要追求军事霸权,而且要在未来长期保持这种霸权。这在当时就是个悲剧性的决定,现在更是变得不可动摇。这一决定导致美国领导人将军事霸权视为美国能与世界建立联系的唯一途径。

现在的两位总统候选人都希望恢复1945年前后美国的“正义力量”——特朗普在盛赞巴顿和麦克阿瑟将军,拜登则发誓要捍卫战后的“自由国际秩序”。正是这种怀旧情绪让我们无法面对今天的问题,而问题的根源恰恰来自于我们国家最伟大的时刻。

1941年12月7日,一个臭名昭著的日子,日本偷袭珍珠港,将美国拖入第二次世界大战。然而,那时的美国领导人已经在计划打造美国未来“超级大国”的地位,18个月之前一件令人震惊的事件——法国被纳粹德国征服——促使他们下决心主导世界。

随着法国在六个星期之内全面溃败,阿道夫·希特勒突然统治了整个欧洲。很快,希特勒加入了法西斯意大利和日本帝国,组成轴心国联盟。美国人第一次确信:极权主义可能会主导欧洲和亚洲。国会迅速批准了大规模军事建设计划和第一个平时征兵草案(即1940年《选择性训练与服役法案》,观察者网注)。

然而敏锐的观察家们意识到,美国所处的位置是令人羡慕的。美国新闻评论家沃尔特·李普曼(Walter Lippmann)在法国溃败时指出:“我们是不会被入侵的。”设有空中防御的汪洋大海将可以阻挡来自另一半球的任何进攻。而且在大萧条之后,美国的经济十分自给自足,并不依赖对外贸易。

出于这些原因,当时一些美国人的想法是保护整个西半球不受外来攻击,仅此而已。“美国优先(America First)”的旗帜之下结成了一个广泛的联盟,其中包括民主社会主义者诺曼·托马斯(Norman Thomas)、未来总统约翰·肯尼迪和杰拉尔德·福特,以及反犹飞行员查尔斯·林德伯格(Charles Lindbergh,又译林白)。他们都希望维持当时美国的传统观点:反感卷入“旧世界”,认为旧世界在没有美国干预的情况下仍能抵制轴心国的统治,视新世界为守卫自由的堡垒。(观察者网注:在西方,“新世界”一词通常用来称呼西半球大部分地区,特别是美洲;“旧世界”通常指欧亚非这些“新世界”被发现以前人们所熟知的地区。)

但大多数外交政策精英看法则不同。诚然,美国可以通过避开欧洲强权政治而保全自己。但美国、或者说美国的统治阶级渴望得到更多。他们想与全球互动、贸易,还想决定世界历史的走向。轴心国的扩张野心尚未对美国本身构成什么威胁。1940年6月,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宣布,如果闭关锁国,美国将成为“被武力哲学统治的世界上的一座孤岛”。他警告,这样的命运会让美国民众“被其他大陆上轻蔑无情的主人们永远困在监狱中,戴上手铐,忍饥挨饿,在铁栏后接受喂食”。

罗斯福讲话时,美国仍保持着安全繁荣的地区主导地位。但在极权主义势力已证明其有能力掌控欧亚之时,半球的领导地位看上去则更像是一种“孤立”,甚至是监禁。除非美国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来落实自己的方针,否则就无法再开创一个“更美好的新世界”。即使纳粹没能取得统治地位,别人就不能了吗?美国要从此拾起武装,不仅要击败“当下的极权主义者”,更是要威慑“今后的极权主义者”。

专家们也明白,主导全球要付出的代价巨大:无休止的战争,将美国转变成为某种形式的帝国。1941年,军事分析家汉森·鲍德温(Hanson Baldwin)这样总结其同僚们的构想:“由美国和大英帝国统领的世界。”公共知识分子对这一构想的后果也毫不避讳。出版业巨头亨利·卢斯(Henry Luce)在其题为《美国世纪》(the American Century)的文章中指出:“专制所需的空间可能很大,但自由在当下和将来所需的空间将比专制大得多。”

半个世纪以来,美国的领导实现了自己的目标。美国1945年取得了对轴心国的绝对胜利,1991年取得了对苏联的绝对胜利,尽管美国对危地马拉、越南和其他国家的暴力不断。只要“极权主义者”还徘徊在地球上、威胁要中断自由交往、颠覆“世界秩序”,不论代价多么高昂,美国都会坚持其对军事霸权孜孜不倦的追求:与其让别人称霸,不如自己为之。

苏联解体时,美国官员们几乎没有考虑过要撤回美军。相反,他们扩大了美军的部署。1945年时的最初梦想——统一由美国监督、遵循美国条款的世界——似乎终于实现了。谁能否认,在小布什总统准备发动伊拉克战争时宣布的“世界新秩序”中,“没有人能取代美国的领导地位”?无论如何,俄罗斯已被“夷平”。中国仍然很穷。美国削减了军费开支,仍然以“全球巨人”的身份走出了上世纪90年代。

然而,数十年过去,再没有极权主义对手冒出来顶替之前的敌人。无论美国领导人如何将弱小的国家夸大为“邪恶轴心”、或者将恐怖主义威胁夸大为“伊斯兰法西斯主义”,美国的新对手都几乎不可能获得巨大的全球影响力。在21世纪初,如果说有哪个大国在寻求统治世界、胁迫他国、藐视规则的话,那就是美国。一旦出现试图建立具有跨国影响力的竞争者,美国霸权就开始“使绊”。今天,美国在170多个国家部署了军队。美军在世界上大约40%的国家中“打击恐怖主义”。数十个国家都是美国制裁的目标。

华盛顿的许多人现在认识到有些做法“过头”了。特朗普和拜登都发誓要结束无休无止的战争。与此同时,两党领导人都将中国视为美国“一直以来缺位的对手”——一个“扩张的、隐秘的极权主义势力”,认为通过遏制中国可以实现恢复美国实力的目的。国务卿蓬佩奥称中国是“破产的极权主义意识形态”,以预示美国的领导将迎来“新曙光”。“从中国共产党手中捍卫我们的自由,”他在7月演讲时说,“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使命。”

美国专家:拜登看不到问题 特朗普则没有答案

8月特朗普总统在白宫会见伊拉克总理卡迪米时重申从伊拉克撤军的计划 图自美联社

果真如此吗?中国是一个正在崛起的“威权国家”,但它不是纳粹德国或苏联。中国对商业开放,不论“公平与否”;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贸易国称为“极权主义威胁”很奇怪,所谓“极权主义”的所有行为都应该使世界更封闭才对。与(美国)20世纪的对手不同,中国长期以来都不诉诸武力征服。虽然中国大陆“威胁着”台湾,但没人认为它会入侵韩国或日本等美国盟友。

有那么一段时间,美国人曾相信过其军事霸权已经妨碍、腐化了美国与世界的真诚接触,远远背离了其军事力量建立的初衷。如今这种见解已经销声匿迹,几乎快淡出人们的记忆。只希望这样的想法还没有被完全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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