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 军事 1970-01-01 08:00 的文章

让我们先一起来欣赏滑稽的一幕:一个穿着铁甲的日本军官,被一群中国士兵追着逃跑,前面是一堵墙,日本军官爬了上去。问题就是在这儿出现的:墙有些高,有些胖的日本军官向上一跃,把自己“挂”在了墙上,肚皮沉重地贴在墙上,屁股没能蹶起来,两只脚在墙上乱划。

这是我们看到的一面,另一面是这样的:日本军官的脑袋下吊着,两只胳膊也被“搭”在了墙上,一时到不了墙的这边。日本军官努力地后仰着脑袋,但又怕用过劲儿,把自己给跌回去,让墙那边的中国兵给弄死。

森秀树

就这样,日本军官嘿嘿哈哈地用不上力,只能像个面口袋被搭在墙上,两头平衡得很均匀,任凭他怎么发力,力量也只能作用挂他的在墙上,作用在他软绵绵的肚皮上,没有用的。

嘿,他真的被挂在了墙上,一个日本军官,再努力的挣扎都没有用了,只能让他的两头(一头是脚),在空中徒劳地碰撞,有时候还会碰到墙上。我们不知道这个面口袋一样的日本军官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但我们知道他一定是被挂在了那儿,一个活人成了死物。但,说死物分明是不对的,因为他还被挂在那儿,还活着,还在挣扎。

日本军官穿的铁甲有些重,在某种程度上促成了他的这个样子,它曾经保护过他,让他刀枪不入,但此刻只能把他挂到那儿了。贴着墙,他深深感到自己的力量有限,挣扎不了多久,但他还是要挣扎,作垂死挣扎。

好了,现在让我们看看这个日本军官是谁:森秀树,男,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初被授予骑兵下士军衔。1930年8月累升至骑兵大佐。1931年10月,日本关东军从东北搜罗数干名地痞流氓,编成了5支靖安游击队,森秀树被任命为靖安游击队联队长。九一八事变后,日军于9月从安东经大孤山向庄河进攻,并占领了庄河县城。1932年庄河人民组织了抗日武装力量“大刀会”,与日军对战。至同年底,“大刀会”发展到了3000余人,控制了全县二分之一的地区。为了消灭“大刀会”,关东军司令本庄繁派森秀树率一支靖安游击队到庄河“围剿”……

被挂在墙上的日本军官,他就是森秀树,一个很嚣张的日本人。他对中世纪的骑士非常着迷,他认为骑上呼啸的战马,像切西瓜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咔咔咔砍下敌人脑袋,让脑袋在空中和血一起乱飞,那才叫军人呢。后来,他真的就当了日本的骑兵,不但非常狂妄地写下了一首诗:“身披钢铁甲,骑马与砍杀,来去形如风,破敌万千重。”而且,他还真为自己做了一套铁甲。他穿着它,经常年气冲天地骑上高头大马,穿梭于街头巷尾或行走于战场,以炫耀他作为日本军人的优秀。

12月15日,森秀树接到本庄繁的命令后,从安东出发,开始一跑狂飙,并对手下人说:“中国人的,不堪一击,我的马刀干涸已久,此去必将斩敌酋!”本来,他带了三个营,但他认为要这么多的部队没有用,仅靠他一人带几十个骑兵就已足够能将“大刀会”全歼,因而,一路的狂奔让他把那三个营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16日,森秀树来到庄河县城,和由80人组成的骑兵队驻在一个叫土城子的地方。看了看周围的情况,森秀树不可一世,说:“中国人的,只见我们的马蹄声跑得稀里哗啦的……把花姑娘的留给了我们!”随后,森秀树和他的骑兵队开始烧杀抢掠、奸淫妇女……直到深夜,一个个地累了,才呼呼大睡。

第二天,天快亮时,“大刀会”将土城子包围,发起进攻,但“大刀会”的武器装备不行,在日本兵机枪的扫射下,很快牺牲了一大片。“大刀会”指挥人员觉得如此下去,肯定不行,当即决定将有限力量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去狙击被森秀树甩在后方的三个营;另一部分留下来进攻土城子,先选出骨干由土城子后方翻墙进入土城子,干掉日本人的机枪手后,从正面发动攻击。

森秀树听见了枪响,部下叫他,但他认定了“中国人拿日本人没法办”。过了一会儿枪不响了,他对部下说:“我说的没错吧,中国人已经被我们干光了!”但就是在这个时候,“大刀会” 骨干已入城趁日本人不备,干掉了他们的机枪手。大刀会发起攻击,森秀树却命令部队继续睡觉。这样一来,一些日本兵就被杀死在了被窝里,而另一些清醒过来的,面对“大刀会”的大刀、长矛,只能躲的屋子里负隅顽抗。

等森秀树完全“睡”醒的时候,他80个人的骑兵队已经只剩下包括他在内的5个人,4个日本兵把他“夹”在中间,手握战刀走出了屋子,“大刀会”的士兵围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4个日本兵背靠背组成一个有机整体开始战斗。这里的情节并不像抗日神剧那样,“大刀会”咔嚓咔嚓几下解决了日本兵,而后欢呼雀跃。日本兵并非不堪一击,围上来的“大刀会”不但没有伤着他们,反而使自己的几个人受伤了。森秀树狂妄啸叫着,又砍伤了一名“大刀会”士兵。

“大刀会”指挥人员见状,决定将几个日本兵先打开,一个一个地消灭他们。“大刀会” 士兵随后用长矛和铁钉耙打散了日本兵,将他们一个个地杀死,围向森秀树。但让“大刀会” 士兵没想到的是,森秀树因为穿着铁甲刀枪不入,用砍他、长矛刺他都没用。“大刀会” 士兵将他打倒在地,砍他的脖子和脑袋,因为脖子上有护颈,脑袋在地上乱动,一时竟然没有砍中,还让他重新站了起来。

怎么办呢?站起来的森秀树看着围攻的“大刀会”士兵开始有点怕了,向土城子的一道墙跑去,企图越墙而逃,这样就有了我们这段文字开始的一幕——他被“挂”在了墙上。怎么办呢?如果森秀树越过墙,再飞奔二里地,就可以与被他“甩”掉的三个营会合,又可以耀武扬威。“大刀会”士兵不敢去刺他,也不敢去砍他,怕砍或刺错了地方,让他“借”到外来的力量失“挂”逃脱。

“大刀会”士兵开始寻找森秀树铁甲的“漏洞”,当然,这只需要短短几秒时间——森秀树肥胖的屁股告诉他们“漏洞”就在那里,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小兵操起长矛,不由分说地、直愣愣地插入了他的肛门!《庄河县志》为人记述了当时的这一幕:“他(森秀树)爬墙逃跑,铁甲衣重,挂在墙上进退不得,屁股朝墙内,一民兵赶至,持长矛将森秀树捅下,肠落尺许,鲜血淋漓,敌酋惨叫不迭身亡,随后大刀队砍下其首。”

人如果动了妄念就是狂人,而狂人必然会早死、快死,更何况森秀树还是一个多行不义必自毙的侵略者。所以,我们说,狂一旦用错地方,一定就会成为笑话,即使死也会很不体面。死了,一个日本军官,一个叫森秀树的日本军官,一个叫森秀树的不可一世的日本军官。本为大佐的他死后,被关东军追晋为少将。当然,他也被中国人评为抗日战争期间,死得最窝囊或者最滑稽的日本将军。(文|路生)

作者注:本文配图除森秀树外,其余均为抗日战争老照片,与文与实质性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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