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言阙的难言之隐,梅长苏是怎么知道的
林燮如果不死,大梁朝本应该有三位一品军侯:谢玉,言阙,还有林燮自己。
三人都是大梁朝的世家子弟,早在三十多年前,他们就已经在梁朝朝廷之中崭露头角。事实上,在讲究门第出身的梁朝,普通百姓家的子弟要出将入相,几辈子都不一定能够实现,而林言谢三家的孩子,则是含着金钥匙出身,世袭富贵,一出生就注定是未来朝局之中的主角。
还有一个穆王府,爵位还在这三家之上,一样是世袭富贵,子弟一样是注定出将入相。
梁帝萧选能够在后来的五王之乱中笑到最后,成为九五之尊,与这四家对他的支持有很大关系。林言谢穆就是梁朝的四大家族,也可以说是梁朝的四大股东,与萧氏一同享有大梁天下。
悬镜司首尊夏江也号称位同一品军侯,但不能世袭,充其量就只能算个高级员工,和股东的身份差了老大一截。
梁朝几十年的政治斗争,说到底,就是董事长和四大家族之间的明争暗斗。
四大家族的子弟,享受了梁朝的荣华富贵,也就天生有为梁朝政治献身的义务,身不由己。明白了这个道理,我们就不必再为言阙和林乐瑶这对情侣被拆散而迁怒萧选了,林氏为了提高家族地位,皇家为了巩固皇权,政治联姻实数正常。
同样的政治婚姻,还有言氏与皇帝,晋阳长公主与林燮,莅阳长公主和谢玉。他们之间无论是心甘情愿还是互相很反感,个人情感都必须服从于政治大局,为家族和朝廷做出牺牲。
联姻让四大家族都成为皇亲国戚,也使得皇家与四大家族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如果看官你觉得这样的婚姻安排太残忍,就去看看小时候的萧景琰和林殊,如果不是因为皇家与林家关系亲密,梅长苏后来又怎么可能肝脑涂地帮靖王上位?
我相信以言侯爷的见识,是能够理解林乐瑶嫁给萧选成为宸妃这件事的,如果非要说在这件事情上谁有错,那就错在言侯爷自己不是皇帝。
所以即使在感情受伤之后,言阙依然是大梁朝的忠臣,为辅助梁帝建立太平盛世而殚精竭虑。但那个坐在龙椅之上的萧选,不仅辜负了他们当年一起有过的理想,还辜负了林乐瑶。
皇帝踏着五位宗亲的尸体登基,变得猜忌,变得多疑,将当年治国安邦的伟大理想,都化为整人弄权的帝王之术,并越陷越深,对当年曾协助自己登上皇位,有可能威胁皇权的家族势力,皇帝决定逐个剪除。
谢氏在四大家族中最不显眼,也最听话,所以谢玉暂时成了皇帝可以团结的力量,同时被团结的,还有梁朝的特务头子夏江。
言阙是最早觉察到皇帝变化的人之一,有可能是从妹妹言皇后那里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便以修行黄老之术为名,突然主动交出权力,淡出朝堂,到道观之中去逍遥自在。
皇帝放过了这样识相的言阙,因为他剪除豪强的目的,也是要收回权力,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就没必要对言阙赶尽杀绝。
穆王府情况比较特殊,南境长年有战事,离不开穆家人,客观上救了穆王府一劫。飞鸟尽而良弓藏,如果南方平定,穆王府再无用武之地,皇帝早就对穆家动手了。
在这种情况下,林燮便成了出头之鸟。皇长子萧景禹的成长,让林氏势力如虎添翼,林燮权倾一时。老林自己大概觉得很爽吧,但皇帝看他是越来越不爽,一对发小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终于如同寇仇,引发了梅岭之变和赤焰逆案。
对于林燮之败,言阙免不了有“兔死狐悲”的感怀,但真正让他仇恨皇帝的,还是林乐瑶之死。在这件十二年前的大案之中,言阙的妹妹言皇后也是刽子手之一,为了在后宫一手遮天,借赤焰之风,对哥哥的老情人林乐瑶软磨硬泡,逼的林乐瑶上吊自杀。
从此,言阙便恨上了妹妹,更恨上了皇帝。
言阙躲在道观里,只是他的避祸之计,并不代表他不关心梁朝政局,事实上,他一直冷眼旁观,观察着朝廷上的一举一动,并一直想找机会,刺杀皇帝,为林乐瑶报仇。
对于江左梅郎,言阙也早有耳闻,而且对梅长苏进京之后,金陵发生的种种变故,都了如指掌,只不过在言阙没有见到梅长苏之前,以言侯的信息量,还不能够把那些事情都联系起来,甚至以为麒麟才子竟然做了誉王的军师,而对梁朝的未来更加失望。
但在梅长苏亲自登门,点破言阙欲炸皇帝之谋后,言候慌了。言阙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低调十几年,苦心设计的计谋,自以为天衣无缝,骗过了梁朝朝堂上的所有聪明人,却在那个年轻人面前不堪一击。
梅长苏不仅看透了言阙的作案手段,还说破了言阙的作案动机,这更令言阙心如死灰。事实上,梅长苏想要了解言阙的过往,一点都不难,言阙是大梁朝的一品军候,在朝有档案,在野还有很多活着的同龄人,以琅琊阁和江左盟的消息打探能力,想知道言候过往就是分分钟的事。
何况梅长苏就是当年的林殊,对当年发生在林府中的陈年旧事,有的亲历,有的可以从长辈们那里获知。以梅长苏的才华和心智,他就是根据皇家和四大家族秘史,写出一本《红楼梦》来,我也觉得毫不奇怪。
但对于言阙来说,有一个智谋超群,又对自己知根知底的年轻人出现在面前,就很让他诧异了。梅长苏早已经不是当年林殊的模样,言阙看不透他的来历,但言侯爷宦海沉浮多年,还是一下子猜出梅长苏并非局外之人,一定与林府或祁王有渊源。
而在得知梅长苏明辅誉王,暗助靖王之后,言阙的脑海中将最近金陵发生的一切都联系了起来,一下子就品味出了江左梅郎的巨大实力和深不可测的机谋。
梁帝大权在手,聪明绝顶,要想和他真刀真枪地干,一得有过人的实力,二还得有碾压梁朝所有聪明人的智慧,三还得有忍人之不能忍的耐心。
这些,言阙自己没有,但他从梅长苏自信的眼神中看到了。
所以,言阙才会在梅长苏直接的追问下,直接地回答:我愿意。
言阙:我没有看错,将来能够扳倒皇帝萧选,为乐瑶报仇,实现大梁盛世的,必是此人,我愿意对梅长苏以身家性命托付,因为我觉得值得。
让我们将故事的进度条拉到最后,就会发现,大梁朝权斗几十年,不仅董事长没有变,股东们也还是那些人。
梅长苏成了武靖帝麾下第一功臣,即使他无后,武靖帝也会给他续一个后人,继承林家香火,还有林家的世代富贵。
霓凰郡主和穆青姐弟两个旧臣立新功,还会继续被武靖帝重用。
言候作为三世老臣,拥立有功,将会像言老太师那样,成为群臣之首。
谢玉虽然因赤焰折戟,但莅阳长公主为赤焰昭雪是首功,功过相抵,谢弼凭借母亲余威,将继续得到重用,谢氏复兴有望。
原来血雨腥风几十年,只是这几家人在玩过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