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咒骂的86岁老太:打脸哈佛,改变女性地位
张小娴说:“当青春和美貌渐渐离你而去,只有智慧与觉悟和你长相依伴。”深以为然。
现实中的网红千篇一律,长发若瀑肌肤如雪,把她们的头像放在一起就是最高难度的连连看。
但在大洋彼岸的美国,却有一个86岁的老奶奶,牢牢占据了第一网红的地位,甚至成为了某种流行文化。
▲她被P成雷神
在美国民众的眼中,她就是勇猛无敌的雷神,身手矫健的黑寡妇,守护正义的神奇女侠。
▲被P成神奇女侠
人们在T 恤上画着她,在马克杯上印着她,甚至干脆把她纹在胳膊上。
当她在去年摔断了 3 条肋骨后,全美的年轻人都急了。
有些粉丝直接将她的人偶包裹起来,祈祷她早日康复。更有粉丝放言:只要她需要,可以向她捐献骨骼和重要器官。
但与民众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美国总统特朗普恨透了她,公然称她为“美国最高法院的耻辱”。
这位老奶奶就是鲁斯·巴德·金斯伯格,美国历史上第二位最高法院的女性大法官。
▲鲁斯·巴德·金斯伯格,生于1933年
她的言辞就像刀锋一样犀利,立场如同盾牌一样坚硬,而生命更是超人般的顽强。
她曾经在1999年和2009年两次诊断为癌症,但她竟然两次击退了病魔,在短暂休息后继续办公。
▲纪录片《女大法官金斯伯格》海报
面对着这样一位硬核的人物,美国直接拍了部关于她的纪录片《女大法官鲁斯·巴德·金斯伯格》,豆瓣评分高达9.1。
硬核的她,究竟是怎样的传奇?
1.因为你是女人
当现在的男生们普遍抱怨被女朋友“折磨”的时候,你根本无法想象,仅仅在几十年前,女性的地位低到什么程度。
1950年代,当鲁斯在哈佛法学院读研究生的时候,500多名学生中,只有9位女生。
你还别嫌录取女生少,当时的领导竟然问她:“你为什么占据了一个本应属于男性的法学院席位?”
有一次,鲁斯想去图书馆学习,结果被保安拦在了门外。当她询问原因时,保安说道:“因为你是女人。”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这可是在世界最高学府。
▲图片来源:纪录片《女大法官金斯伯格》
电影《泰坦尼克号》中,男人们评论着女生根本不懂机械。而当时的哈佛教授,认为女生根本听不懂法学,因此很少提问女生。
当鲁斯小心翼翼地说出想到校刊《哈佛法律评论》当编辑时,男同学们嘲笑道:“这怎么可能?你知道什么人才能进去吗?”
只有在500多名学生中排名前25位,才能够成为校刊的编辑。在当时的男性看来,女生习法学本身就是一种资源浪费,还想成为顶类人才?
▲图片来源:纪录片《女大法官金斯伯格》
但鲁斯结结实实地给男生们上了一课,在第二个学期她就以优异的成绩当上了编辑。教授和男生们从此对她刮目相看,认为她身上有种非比寻常的力量。
后来的鲁斯转到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进修,毕业成绩全班第一。
然而,两所世界顶尖大学,极端优异的成绩,众多教授的推荐,都没能帮助她当上律师。因为在当时的纽约,没有一家事务所愿意雇佣女律师。
所有的一切,只“因为你是女人”。
她不得不暂时放弃梦想,到一所大学任教。70 年代时,她新增了一门“性别与法律”的课程,见识到了越来越多的性别歧视。
当时的男人在歧视女性后根本不用道歉,因为法律允许。比如以下几条:
▲图片来源:纪录片《女大法官金斯伯格》
1、大部分州的雇主,可以怀孕为由合法地解雇孕妇;
2、银行可要求女性,在申请信贷时提供丈夫的共同签名;
3、有 12 个州的法律规定,丈夫不可因强奸妻子而被起诉。
丈夫是家庭的主人,女性必须无条件地服从,这种思想的条款比比皆是。虽然当时美国的科技冠绝全球,但某些思想仍停留在中世纪。
2.改变女性地位
70年代,是美国女性大觉醒的时代,许多女性走上街头,愤怒地控诉性别歧视。但鲁斯性格羞涩,她没有采用这种轰烈的方式,而是想到了更有效的方法。
美国的法律采用判例法,当最高法院针对某个典型案件判决后,低级的法院可以按照先例进行判决。
▲图片来源:纪录片《女大法官金斯伯格》
鲁斯毅然放弃了优渥稳定的教授生活,在别人的冷眼不屑中,打破先例成为了律师。
她想通过一个个典型案件的胜利,从法律的根源上改变女性被动的局面。
1973年,空军少尉萨朗,在服役时发现男同事们有住房津贴,但她却没有。她去向上级理论,结果被告知:“你能获得参军的机会,已经三生有幸了。”
是不是听着很熟悉?与现在的福报有异曲同工之妙。萨朗找到了鲁斯,在州法院败诉后,上诉到了最高法院。
▲图片来源:纪录片《女大法官金斯伯格》
鲁斯用精简的语言描述了女性的悲惨现状,将理与情缓缓陈述:“试想一下,如果你们的女儿和孙女也被这样对待,你们会怎么想?我们一直努力的平等就是这么体现的吗?”
在她的慷慨陈辞下,最终赢得了胜诉,成为了所有后续类似案件的先例。
在2006年,固特异轮胎公司的女职员莱德贝特,在偶然间发现自己的薪酬,比同岗位的3位男性低40%。愤怒的她提起诉讼并赢得了胜利,但公司不服,闹到了最高法院。
▲图片来源:纪录片《女大法官金斯伯格》
结果大法官们的判决是:你确实受到了歧视,但没有按时提请诉讼,因此你的诉讼时效已过。
这个判决当然合理,但严重不合情。鲁斯一针见血地提出了异议:
“刚开始时你并不知道男同志的工资更高,只有在薪资差距巨大且长久存在时,你才能发现潜藏在工作中的歧视。国会应当纠正本院在此案中犯下的错误。”
▲图片来源:纪录片《女大法官金斯伯格》
虽然按照法律时效已过,但这绝非立法者的本意。在鲁斯的异议后,3/5的参议员投了赞成票,鲁斯再一次从法律上保障了女性权利。
很多人可能以为,鲁斯就是一位坚定的女权主义者。但实际上,她的思想境界更加深远,她所关注的空间也更加广阔。
一位独自抚养孩子的单身父亲史蒂芬,妻子不幸在生下儿子后去世。每天照顾小孩的他根本无法工作,于是跑去申请单亲家长保障金。
▲图片来源:纪录片《女大法官金斯伯格》
结果对方说:“这是给单亲母亲提供的,你没有资格领取。”
鲁斯听说后主动接过了这个案子,成功赢得了胜诉。她以此来证明,性别歧视存在的广泛性。不仅仅是女人,它会伤害每一个人。
长久的改变,需要一步步地实现。她要做的不是女权,而是平权。
▲图片来源:纪录片《女大法官金斯伯格》
一盏灯火当然照不亮黑暗,四面八方的黑仍然狂妄狞笑。但如果持续不停地制造灯火,终有一天将形势反转,把黑暗赶到零星的角落。
3.今生为你痴狂
比起鲁斯对美国社会的深刻贡献,她与老公的爱情故事同样广为流传。
年轻时的鲁斯是一位典型的美人,在17岁考入康奈尔大学后,邂逅了一生至爱马丁·金斯伯格。
▲年轻时的鲁斯
与内向羞涩、严肃认真的鲁斯不同,马丁外向开朗、诙谐幽默。在那个歧视女性的年代,他是第一个关注鲁斯学识的男生。
在炽烈的爱火中,他们毕业后就步入了婚姻殿堂,并诞下了第一个宝宝。当宝宝14个月时,鲁斯前往哈佛读研究生,丈夫也在哈佛进修。
▲鲁斯一家三口,图片来源:纪录片《女大法官金斯伯格》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做鸳鸯不羡仙。这本来是一段美好的时光,但不幸接踵而至:马丁居然患上了癌症。
上法学课,抚养宝宝,还要照顾生病的老公,并为他辅导功课。鲁斯就像是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每天只睡2个小时,不知疲倦地来回奔波。
▲鲁斯和女儿,图片来源:纪录片《女大法官金斯伯格》
万幸的是,在她的悉心照料下,马丁成功治愈了癌症。他在毕业后成为了一名律师,后来被公认为全纽约最厉害的税务律师。
对于妻子,他总是全力认同。当鲁斯在70年代转职为律师后,赢得了诸多诉讼,名声也越来越响。
▲鲁斯与丈夫,图片来源:纪录片《女大法官金斯伯格》
1993年,鲁斯被克林顿总统提名为新任大法官。马丁四处游说拉票,联系了政界、学术界、法律界等所有认识的人。
为了支持妻子到华盛顿上班,马丁居然放弃了在纽约如日中天的事业,心甘情愿地当起了家庭煮夫。
▲鲁斯与丈夫,图片来源:纪录片《女大法官金斯伯格》
他们的女儿有次在接受采访时说道:“我出生在一个事务分工均等的家庭,父母的分工很明确,爸爸负责做饭,妈妈负责思考吃什么。”
在结婚50周年的派对上,接近古稀年龄的马丁仍然不改浪漫,写了张“女王陛下”的纸条送给了鲁斯。而他多年来写的情书,足够整理成一个相册。
▲图片来源:纪录片《女大法官金斯伯格》
时光向来无情,岁月无可挽留。在他们结婚56年的时候,马丁染上了重病,写给了她最后一封情书:
“最亲爱的鲁斯,从我们相识的那天起,我从未停止过对你的欣赏和爱慕。但现在,该是我告别的时候了……”
世界上没有神仙眷侣,因为人都会老去。但他们的爱情,那一封封情书,连神仙读了也会羡慕。
4.疯狂膜拜,臭名昭著
失去了一生至爱,鲁斯并没有就此消沉。虽然已经86岁的高龄,但她毫无老年的颓废与暮气,愈发珍爱人生,品味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事实上,她的人生已经遭遇了多次伤痛。
1999年,她被查出结肠癌,她竟然没有请一天病假,而是在工作的间隙完成了手术、放疗和化疗。
2009年,她又被查出了胰腺癌,在纽约手术后仅仅留院观察了10天。然后就回到了岗位上,连一次庭审都没有错过。
经历了风风雨雨,她不改一丝坚韧,更加热爱生活。
她会去听喜爱的歌剧,打扮成歌剧中的人物,甚至登台参演歌剧中的角色。
她一周去三次健身房,举哑铃,做舒展运动,连续做 20 个俯卧撑。同龄人感慨,一个俯卧撑也做不了。
▲图片来源:纪录片《女大法官金斯伯格》
看到有些年轻人把自己的头像纹在身上,她俏皮地说:“她们把我纹在身上,不会后悔吗?”
《周六夜现场》的主持人,穿戴着与她相同的衣服和眼镜,对她疯狂地模仿。她看后笑道:“就只有领子像。”
有些人肯定会疑惑:都已经86岁了,为什么还不退休享受生活呢?
她当然想要生活,但更加在乎女性的权利。如果她选择退休,9名大法官中将没有一名女性。
在三权分立的美国,为了权力平衡,一共有9名大法官。大法官为终身制,即使是总统也无法将他们免职。
由于大法官的变更,近些年的最高法院越来越右向,对待女性越来越苛刻。鲁斯则大胆地站出来一次又一次提出了异议。
比如在2013年,多数法官同意:雇主可以宗教信仰为由,拒绝向雇员提供避孕医疗保障。她则说道:“女性能平等地参与本国经济及社会活动,正得益于他们对生育的掌控。”
▲图片来源:纪录片《女大法官金斯伯格》
即使是普通民众,也感到了美国平权的倒退。人们越来越渴望听到鲁斯的异议,甚至打出了“无鲁斯,无真相”的标语。
粉丝们爱她入骨,当然也有人恨她入骨。
马克·勒文说:“她完全不尊重我们的宪法传统。”迈克·萨维奇说:“这个人是女巫、是恶棍、是女魔头。”
特朗普就更狠了,直接说她是最高法院的耻辱。
▲各种周边和纹身足以窥见粉丝对她的喜爱
但政客们越讨厌她,民众们就越爱她,甚至给她起了个绰号:“臭名昭著”的 RBG(鲁斯全名Ruth Bader Ginsburg的缩写)。有关她的一切,都能轻易成为美国的网络爆点。
2015年,她被《时代》周刊评为“年度全球100位最具影响力的人物”,她是唯一入选的最高法院大法官。
好莱坞甚至将她的生平故事改编成了电影:《性别为本》,在去年12月份上映。
鲁斯·巴德·金斯伯格,不仅仅是网红,更是一种文化,是无数人心中的一个符号。
5.成为淑女,保持独立
她的一生,为什么能如此多姿?这一切可以追溯到母亲对她的教育。虽然母亲在她17岁时去世,但她的人生始终贯彻着两个教诲。
“女孩要成为淑女,保持独立。”
“成为淑女,意思是不要让无谓的愤怒等负面情绪占据你的心灵。保持独立,如果你能遇见白马王子并与其度过余生,这当然很好,但必须要学会独立生活。”
▲图片来源:纪录片《女大法官金斯伯格》
她遭遇过许多歧视,也见识过许多歧视,但她并没有让愤怒占据心灵。而是在冷静思考之后,利用自己的长处,拿起法律的武器,从根源上追求女性的平权。
短短几十年间,美国女性的地位飞速提升。当人们募然回首,才发现她做出的种种努力,是如此深刻地影响了美国女性的生活。
即使到了耄耋之年,她仍然选择坚守岗位,守护着这个世界。
当鲸落海底,它的身体形成了完整的生态循环,默默地哺育着暗界上万种生物体。而鲁斯的贡献,相当于数次鲸落。
冯骥才说:“风可以吹走一张大的纸,却无法吹走一只蝴蝶,因为生命力量在于不顺从。”
虽然她一人前行,却仿佛带着一万雄兵。而在悄无声息之间,改变了世间很多人的命运。
她就像是皎洁的月光,流照之处,柳树格外妩媚,河水潋滟多姿,连粗陋的顽石也变得有些梦幻。
徒有其表者,仅为佳丽;照耀世间者,方为女神。
文/世界华人周刊专栏作者令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