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 国际 2018-11-20 13:10 的文章

游戏动画论坛不是我选择了改革,是改革选择了我(见证改革开放40年②)

 
 
 

  1982年蒋子龙在美国斯坦福大学

 
 

  图①②③依次为《乔厂长后传》手稿前三页;
  图④⑤⑥为《乔厂长上任记》第一版第一印封面及内页。
  中国现代文学馆供图

 
 

  《见证:中国改革开放40年40人》
  商务印书馆2018年第一版

 

  沧州地处河北省东南部,北依京津,南接山东,东临渤海,京杭大运河贯穿其间。因与大海为邻,得名沧州,意为“沧海之州”。

  沧州是蒋子龙的故乡,14岁之前,蒋子龙的生活在沧州农村里度过,那里高高的土房,比两边的土地矮一大截的车道,村子外面的大水坑,以及在水坑里摸鱼洗澡的日子,都深深地烙在了他的记忆里。好多年以后写散文,提到家乡,蒋子龙仍然说:“沧州,像梦一样永远跟着我。”

  蒋子龙走过的地方很多,其中很多地方都比沧州富饶、美丽。但是,这个普普通通的沧州却给了他巨大的触动与濡养,他把沧州当作了一生中最重要的精神根据地。虽然蒋子龙是以工业题材小说在文坛上闯出一片天地的,但是他骨子里却是一个农民,他在很多场合,都一再强调这一点。他的农民本色,是沧州给他染上的,他磊落豪直的性情,庶几与这片土地脱离不了关系。

  当改革开始激荡生活,作家的创作之火随之点燃

  不管愿不愿意,理不理解,文学都成了蒋子龙的宿命,带给他荣光,也带给他艰难。很多人都问蒋子龙,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创作工业题材小说?蒋子龙感叹地回答:“人的一生总会碰上那么几次鬼使神差、歪打正着的事情。‘人’字是由两根棍子斜搭在一起构成的,也就是说,一个人的命运要由别人横插上一杠子才能完成。”

  某种意义上说,蒋子龙的创作就被这样一种莫名的力量推动着往前走。1975年秋天,全国“工业学大庆”,掀起了一股“抓生产”的潮流。那时候,国家第一机械工业部系统学大庆会议在天津宾馆召开,蒋子龙所在的天津重型机器厂是一机部所属的大厂,蒋子龙作为厂子的代理工段长,参加了会议。就是在这个会场上,《人民文学》的老编辑部主任许以找到了蒋子龙,告诉他,毛主席亲自下令,停刊多年的《人民文学》要在1976年复刊。许以希望蒋子龙能够为复刊的《人民文学》写一篇小说。

  《人民文学》是“国刊”,是业余作者梦寐以求发表文章的文学圣地,《人民文学》的约稿该是多大一桩喜事!但是蒋子龙并没有受宠若惊,也不敢过于兴奋,那个时候他的作品发表得并不多,心里没有底,只是谨慎地答应试一试。碰巧的是,那个时候的蒋子龙正被大会上一些先进人物的生产事迹所感染,觉得有很多话想说。于是,就在开会的宾馆里,他没日没夜地写了起来,由此有了短篇小说《机电局长的一天》的诞生。

  《机电局长的一天》后来发表在复刊第一期的《人民文学》上。这篇小说的主人公霍大道,其原型就是蒋子龙所在的天津重型机器厂厂长冯文彬,以及蒋子龙在会议期间了解到的南京汽车厂的一位副厂长。蒋子龙运用文学的手法,把两个原型人物的人格与事迹揉搓成了雷厉风行“抓生产”的霍大道。回头来看,霍大道的“抓生产”反映了当时的人们对无休无止的政治运动的抵触情绪,同时也与20世纪70年代末期“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历史轨道实现了对接,因而成为过渡年代里的一篇颇具先声的过渡小说。

  三年之后,1979年,蒋子龙又在《人民文学》上发表了短篇小说《乔厂长上任记》,这篇小说的影响更大,在当时产生了“轰动效应”,也使“蒋子龙”这三个字从此烙在了当代文学的史册上。《乔厂长上任记》讲述了十年动乱之后,某重型电机厂生产停顿,人心混乱,老干部乔光朴主动出来收拾烂摊子,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从而扭转工厂被动局面的故事。小说塑造了改革家乔光朴的光辉形象,被认为是“改革文学”的开山之作。

  但是谈起这篇小说,蒋子龙却说:“《乔厂长上任记》的创作过程非常简单,简单到不是我找到了乔厂长,而是乔厂长找到了我。”当时,蒋子龙只花了三天时间,就写出了这篇垂名之作。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乔厂长”这个人物,在蒋子龙那里早已烂熟于心,他此前虽然未曾写出来,但在心里,他已经对这个人物描摹了上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