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 国内 2019-12-03 18:09 的文章

徐悲鸿女儿去世徐悲鸿的前妻背叛了感情,后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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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悲鸿先生原名寿康,是江苏宜兴屺亭桥人。他年轻时家境贫困,善哭。夜半之时倍觉凄苦,常常失声痛哭,声如鸿雁悲鸣,因此,改名悲鸿。他的父亲徐达章精通书艺,一共生了三子三女。因为家境贫寒,一家八口都靠他的父亲卖画鬻字为生。徐悲鸿是长子,9岁从父学画,17岁时父母为他娶亲。由于他不满这门婚事,离家出走,后来他被父亲抓回来结婚。18岁那年生了一个儿子,取名为劫生,意即“遭劫而生”,但家人为其改名为吉生。他父亲信佛,常在寺庙中住,40多岁便逝世了。身为长子的徐悲鸿返回家乡,一口气接了三家学校的聘约,每日都为上课奔忙。

两年后,徐悲鸿因不愿被家室拖累,再次来到上海,潜心学画。他住在一位好友家里,一天仅吃两个菜饭团充饥。最穷的时候,脱下布马褂,当过40个铜钱,赎时还付了14个铜钱的利息。有一天,徐悲鸿在一位名叫朱子洲的同乡的引荐下,来拜访自己的老师兼同乡蒋兰笙教授。蒋教授送走来访的悲鸿后,便叹息着对老伴讲:“悲鸿品貌双全,世间难得,我断定他将来一定是个有用之才。”末了,他喟然长叹道:“要是我们再有一个女儿就好了。”

蒋棠珍听到父母的谈话,心蓦地一震,父亲的话太明显了:两个女儿,一个已嫁人,一个已订婚。他多希望能有一位才貌出众、画艺超群的女婿!而蒋棠珍早就在心里偷偷爱上了徐悲鸿。由于一直受到封建礼教的限制与束缚,她和徐悲鸿没有机会正面接触,更不曾当面交谈过。即便偶然有相聚的机会,她都会尽力避开。蒋棠珍此时正值妙龄,典型的二八佳人。长得高挑丰满,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耐看。加之出身书香世家,自幼便受诗书熏陶,举手投足间都透出一种典雅的气质。有人曾说,她就像一张宣纸,粗看,无甚精妙;但要下笔,却又费尽思量。

早在13岁时,她便由父母做主,许给了门当户对的世交——苏州望族查家。其未婚夫名叫查紫含。查紫含与蒋棠珍虽自小订婚,但两人素未谋面,彼此之间没有半点感情基础。查紫含到上海复旦大学上学,投师于未来的岳丈门下,受到了特别的关照。一天,临近考试,他让自己的兄弟找到蒋教授,索要一份考试的作文题目,这应该不算件难事。但不知怎的,蒋棠珍得知后,从心底里看不起自己的未婚夫。从此,对他便有了不好的印象。

一天早晨,蒋母为女儿梳妆,徐悲鸿坐在一旁同她们聊天。蒋母告诉他说:“查家托人带了信来,明年要迎亲了。”蒋棠珍一听,不觉一震,莫名的悲哀立时涌上心头。待到母亲下楼去做饭,徐悲鸿转身告辞。蒋棠珍思前想后,焦虑万分,却又无可奈何,不由得伏在桌上哭了起来。这时,忘了拿走手帕的徐悲鸿转身上楼,他看见蒋棠珍伏桌饮泣,心里明白了几分。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不要难过。”然后转身下了楼。

不出一月,那位将徐悲鸿引荐到蒋家的宜兴籍同乡朱子洲突然闯进蒋家。趁蒋教授夫妇俩都不在,他突然望着忧郁的蒋棠珍,郑重地问道:“假使现在有一个人要带你去外国,你去不去?”蒋棠珍一惊,她的脑海里蓦地闪现出徐悲鸿那帅气的身影,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几乎令她眩晕。

朱子洲不等她开口,便从她慌乱的眼神中读懂了她全部的心思。胸有成竹地一笑,压低声音道:“这个人就是徐悲鸿。他很早就爱慕上了你,现在已经到了辗转反侧、无法自拔的地步。他认为,一个男人娶妻就一定要娶像你这样的。近期他就要去法国留学,很想带你一同到法国去。”

蒋棠珍做梦也没有想到徐悲鸿会有如此打算,她对他早已有爱慕之心,常常有种“还君明珠”的遗憾。一想到对方也爱自己,而明年苏州查家就要来迎亲,蒋棠珍脱口而出:“我去。”朱子洲很高兴,他凝视着蒋棠珍,小声说:“好,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回复悲鸿。不过这件事千万不能泄漏。否则,将会有大祸临头。”最后,朱子洲又叮嘱道,关于出国的一切手续和准备工作,徐悲鸿自会办理好的。

其实,徐悲鸿对老师的女儿早已爱在心中。他甚至还刻了一对水晶戒指,一只上刻悲鸿,一只上刻碧薇。当有人问起他蒋棠珍是何人时,他便骄傲地回答:“我未来的太太。”如再有人刨根问底,他便笑而不答。

徐悲鸿从朱子洲那儿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忙着办理出国的手续。冷静下来的蒋棠珍却度日如年,备受煎熬。一方面,自己是已订婚之人,以当地的习俗,悔婚不可能;另一方面,如要知难而进,不但是一件丢丑的事,而且会令父母难以立世。在进退两难中,蒋棠珍是需要天大的勇气来做出选择和决定的。

1917年5月13日,蒋棠珍接到了徐悲鸿的秘密通知,要她当晚天黑以后,悄悄地离开家,雇一辆黄包车,到爱多路长发客栈去找他。徐悲鸿还叮咛她,雇车要找留辫子的车夫,因为那种人比较老实可靠。由于是徐悲鸿和朱子洲共同商定的计策,所以,到了蒋棠珍离家出走的那一天,朱子洲故意来邀请蒋棠珍的父亲、母亲和二姑出去吃饭,饭后再去听戏。他们一走,家里就只剩下蒋棠珍一个人了。傍晚六点多钟,蒋棠珍竭力使自己镇静下来,把早先预备好的一封信放在母亲摆放针线的抽屉里。她知道母亲每夜必定要打开这个抽屉,不会看不到她留下来的书信。

蒋棠珍的那封信故意写得含含混混。大意是说她深感人生乏味,颇有去自杀的意味。信放好了,她就两手空空地离开了家门。邻家已经亮起了灯火,弄堂里还有小孩子在笑闹嬉戏。她心慌意乱地走到巷口,按照徐悲鸿的嘱咐,叫了一部黄包车。把地址告诉了车夫,他拉起来就走。就这样,她离开了养育她18年的父母,走上艰苦人生的旅途。到了客栈,徐悲鸿已是一脸焦急了。一见蒋棠珍如约而至,不禁大喜过望。他们还没有交谈,就又换了一家客栈。那一夜,蒋棠珍戴上了那只刻着“碧薇”两字的水晶戒指。从此,她的名字也改成了“碧薇”。

一对痴心相恋的亡命鸳鸯就此开始了他们甚为艰辛的人生之旅。只是世事变幻,谁也不曾料到,20年后两人会决然仳离,演绎出一部20世纪的爱情悲喜剧。徐悲鸿带着蒋碧薇私奔异国,这可苦了蒋家父母。当夜,两位老人听完了戏回到家中,看到女儿留下的书信,惊骇万分。彷徨与焦急中,他们依然认定女儿不会自杀,倒一定是与自己的爱徒徐悲鸿有关。接下来几天,两位老人将偌大的上海翻了个底朝天。结果,问遍亲朋好友,都不知情。两位老人最后认定:女儿与自己的学生私奔了。这是很失面子的事,关系到蒋家的声誉,必须想个万全之计。两老只好通知亲朋好友到查家,谎称女儿去了苏州舅父家,忽然得了急病,不治身亡。方才勉强保全颜面。

次日,蒋母赶往苏州,与亲友商议买口棺材,像模像样装殓一番,以防查家探个究竟。于是,蒋母匆匆买了口棺材,在里面装上石头,然后抬到一家寺庙里,暂时寄厝。不过,宜兴、苏州和上海认识蒋家的人都在私底下偷偷议论,这事太过蹊跷了。这时,关于蒋碧薇与徐悲鸿暗生情愫并已私奔的事逐渐传开了。蒋家本是宜兴望族,这一下弄得非常狼狈。查家也是苏州世家,虽觉愤懑,但木已成舟,顾及到面子,也未过多声张和追究。

1921年,留学欧洲的徐悲鸿夫妇在中国驻德国公使馆的一次酒会上,结识了英俊潇洒的青年画家张道藩。谁也没有想到,这位青年画家竟会插足他们的生活,在蒋碧薇四周织起一张情网,在中国近、现代史上演绎了一出凄凄切切的生死之恋……

张道藩祖籍南京。祖上在明清之际,为躲避战乱迁徙到贵州盘县。1897年,他出生时,家道已经中衰。他自幼喜爱读书,因家境贫寒,常常要靠打短工来维持学业。清朝末年,新思潮从西方涌入中国,他深受感染。于1918年底,西渡英国。凭着一身才气,考进了伦敦大学美术部,成为该院有史以来第一位中国留学生。此次来德国旅行,听说徐悲鸿也在柏林,便急匆匆地前来拜访这位艺术上的同仁。谁知这次会面给他留下更深印象的是徐悲鸿的爱妻蒋碧薇。那修长的身材,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肤,长可及地的一头秀发,亭亭玉立的风姿,令他销魂。

当年在欧洲的中国留学生中,抱有各种政治观念的人物都有。一些人由于看不惯国内腐败的政治,又对“帮闲文人”深恶痛绝,笑闹中成立了一个“天狗会”,借此经常聚首,联络感情。徐悲鸿夫妇、张道藩都是其中的成员。这使张道藩有更多的机会接近蒋碧薇。视艺术为第一生命的徐悲鸿,对艺术之爱远胜过夫妻情爱,而张道藩则以其男性少有的细腻情感,拼命地向蒋碧薇射出爱神之箭。1926年2月,蒋碧薇收到张道藩从意大利寄来的一封长信。至此,张道藩向她吐露真情。想到来欧洲的这些年里,丈夫整天潜心作画,还几度只身前往南洋卖画,对她的情感日趋淡漠。孤独中,张道藩给过她几倍于丈夫的温存。她对此迷茫过、感怀过,也犹豫过。张道藩的这封信使她陷入万分痛苦的境地……但她还是下决心关闭对张道藩的感情闸门,十分理智地回了一封长信,劝张道藩忘了她。张道藩在极度失望中与一位名叫素珊的法国姑娘结了婚。

命运多巧合。三年后他们又在国内重逢。此时的张道藩在国民政府供职,已当上了当时南京市政府的主任秘书,开始了跻身国民党上层统治集团的政治生涯。已做了母亲并怀上第二个孩子的蒋碧薇没有过多精力去理解、关怀丈夫。而徐悲鸿醉心于艺术,对妻子也少有体贴。双方性格都很倔强,甚至在一些小事上相互也不肯退让,渐渐产生了感情裂痕。与张道藩的相见,无形中勾起了蒋碧薇曾经失落的记忆。此时,黄色小报上的“花边新闻”开始对徐悲鸿与孙多慈的师生关系进行添油加醋的渲染,给本来已不和睦的家庭平添一层阴影。

1930年9月,孙多慈赴南京中央大学美术系充旁听生。时值徐悲鸿出任美术系主任,常亲自授课,孙多慈遂成为徐悲鸿的学生。孙多慈的父亲叫孙传瑗(养癯),曾任大学教授、教务处长,还曾是孙传芳的秘书、国民党安徽省常委,其母汤氏是某女校校长。孙多慈姐弟三人,她是老大,从小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17岁时毕业于安徽省立第一中学高中部。

徐悲鸿很快发现了孙多慈与众不同的才华和悟性,认为如此出众的女学生实不多见,就格外用心地培养她,时常在课余约她来画室观摩,并为她个人画像。谁知日子一长,一场艰难而痛苦的“师生恋”就拉开了帷幕。

1931年7月,孙多慈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取了中央大学美术系。徐悲鸿感情的天平开始向孙多慈倾斜。他曾画了一幅《台城夜月图》,把他和孙多慈都画入其中了。两个人一个席地而坐,一个侍立一旁,洁白的纱巾随风飘动,天边正高悬着一轮皓月。这幅画被蒋碧薇发现了,被她撕成了碎片。在孙多慈完成大学学业时,徐悲鸿原打算带领全班同学赴苏联参观、学习,然后趁机送孙一人赴法国深造。但这一计划最后被破坏无遗。

后来徐、孙二人不得不各奔东西,中间全靠徐的好朋友舒新城来为他们传递信件。他们在信中互诉离别之苦。徐曾绘《燕燕于飞图》赠孙,画面为一古装仕女,满面愁容,仰望着天上飞翔的小燕子出神,上题:“乙亥冬,写燕燕于飞,以遣胸怀。”表示了对孙依然是一往情深。孙则寄一粒红豆给徐,不着一字。徐见红豆触景生情,即以“红豆三首”为答,其诗中曰:“灿烂朝霞血染红,关山间隔此心同。千言万语从何说,付与灵犀一点通。”耿耿星河月在天,光芒北斗自高悬。几回凝望相思地,风送凄凉到客边。”急雨狂风避不禁,放舟弃棹匿亭阴。剥莲认识中心苦,独自沉沉味苦心。”

徐悲鸿的朋友沈宜申极力促成徐、孙的婚事。谁知孙老先生竟坚决反对,而且带着全家离开了桂林,转往浙江丽水。一向软弱、内向的孙多慈在此关键时刻屈从于父亲,在丽水的一所中学任教,并嫁给当时浙江省教育厅厅长许绍棣。

“七·七”事变以后,徐悲鸿为抗战四处奔走。为躲避日本飞机的轰炸,蒋碧薇应邀搬到有地下室的张道藩家中。此时,素珊携女儿去庐山避暑。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蒋碧薇终于投入了张道藩的怀抱。不久,迁居重庆的蒋碧薇几乎每天都收到张道藩寄自南京的信,满纸情话、缠缠绵绵,挑起她的无限眷恋。徐悲鸿在她心中已无半点地位了。张道藩调到教育部,随国民政府迁都重庆,他们之间的往来就更加频繁了。

1942年,客居新加坡等地达三年之久的徐悲鸿回到国内。这时,蒋碧薇感到十分尴尬,作为徐悲鸿的合法妻子,她无法拒绝丈夫返家,但她此时却已成为张道藩的情妇。她无力摆脱困境,写信给张道藩,表达自己无所适从的矛盾心理。张道藩回信提出四条出路,供其择一,即:一、离婚结婚(双方离婚后再公开结合);二、逃避求生(放弃一切,双双逃向远方);三、忍痛重圆(忍痛割爱,做精神上的恋人);四、保存自由(与徐悲鸿离婚,暗地做张道藩的情妇)。结果,蒋碧薇选择了最后一条路。

同年6月,徐悲鸿来到重庆。此时,他并不十分清楚蒋碧薇情感上的变化,试图与之破镜重圆,许多同仁也纷纷出面说和。但蒋碧薇打定主意分手。1945年底,他们终于办完了离婚手续。徐悲鸿答应了蒋碧薇提出的一切条件,并赠送早年在法国为蒋碧薇画的一幅肖像:《琴课》。

素珊得知真情后,多次要求张道藩与蒋碧薇断绝关系。否则,就要离婚。张道藩从不理睬。可出于政治上的原因,张道藩又不与素珊离婚。可怜素珊一个异国弱女子,只能以垂泪来表示微不足道的抗议。

1949年初,国民党政界要员纷纷逃离大陆。身居高位的国民党中央常委、中宣部长张道藩亲自安排蒋碧薇去了台湾。根据当年她与徐悲鸿离婚时达成的协议,一双儿女都归蒋碧薇抚养,但他们都先后加入了革命阵营。日后的蒋碧薇只得以情妇的身份与张道藩相伴。

但是,蒋碧薇毕竟不是张道藩的妻子,不能与他一同公开出入社交场所。身居孤岛,天长日久,她常常独自沉思,有时呆呆地看着《琴课》一连好几个小时。

1953年10月,一代大师徐悲鸿谢世了。当蒋碧薇得知徐悲鸿去世的消息时,泪流满面。由于精神上无所依托,不久,她回到张道藩身旁。张道藩为了避免家中的麻烦,将素珊母女远送到澳大利亚养病。毫无顾忌地与蒋碧薇同居一室。这一年冬天,蒋碧薇收到素珊从澳大利亚写来的信,信中说:“道藩有一种浪漫想法,就是凭两地之情,各安一室。你也是一个女人,明白一个妻子要用多大的毅力和宽容,方能克服心里的不平。”蒋碧薇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她曾有过的所有的痛苦和悲凉、绝望和愤懑,现都由另一个女人在品味着,愧疚之情涌上心头……为了减轻内心的羞愧和自责,她每个月以张道藩的名义给素珊寄钱。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之间的恋情好似一盆燃烧日久的木炭,温度渐渐低下来了。蒋碧薇感到张道藩整天心事重重,大有倦鸟思归之势。1958年底,她决定暂避一段时间,去南洋探望外甥。临行前,她煞费苦心地给张道藩写了一封长信,希望能重新唤起张道藩心中关于他俩爱情的记忆。第二年春天,她回到台湾。失望的是,张道藩对她十分冷淡。她终于明白:自己再也没有办法将张道藩拖回身边了。此后,她拒绝张道藩的资助,将大房换成小房,又陆续卖了徐悲鸿的一些字画,以两个姨孙为伴,淡泊地度过了一个个春夏秋冬。

1968年4月,蒋碧薇突然听说张道藩病危,便匆匆赶到台北三军总医院。这是他们自1958年分手后第一次单独在一起。她静静地看着病榻上的张道藩,只见他两眼微微地张开着,冷漠地注视着这个世界,已经认不出任何人了。一个多月后,死神降临,张道藩在白色的病床上静静地死去,他没有留下任何遗言。得闻此讯,蒋碧薇猛然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半个多世纪的经历在笔端流泻。她把自己一生所敬所爱、所作所为、所思所念之人之事汇成了一部近五十万字的长篇。上篇取名《我与悲鸿》,下篇取名《我与道藩》。1978年2月16日,蒋碧薇在台北去世。

徐悲鸿与廖静文相识于20世纪40年代初。那年,年仅19岁的廖静文离开故乡湖南,只身来到广西桂林考大学。可是她坐的火车因遭到敌人轰炸而停开了,被耽搁在路上。等她赶到桂林,报名的日期已经过了。廖静文只得想办法在桂林找工作安身。在这里,她遇到了正在招募图书管理员的中国美术学院院长徐悲鸿。

廖静文一开始很害怕,不知道怎么和这位大名鼎鼎的院长交流。谈着谈着,她发现眼前的徐悲鸿其实很亲切,没有一点儿架子。她把心底真挚的想法都透露给徐悲鸿:她想一边干活一边读书。于是,廖静文得到了这份留在徐悲鸿身边工作的机会。

工作之余,廖静文总帮助徐院长处理一些工作和生活上的琐事。这时,徐悲鸿已和妻子蒋碧薇分居8年,过着孤苦寂寞的生活。在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廖静文的心底渐渐萌发了一种很特别的感情。直到有一天,她才意识到,这,便是爱慕之情——那天晚上,她听见徐悲鸿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脚步声里充满了苦闷。于是,她也披件大衣下去了。她关心地说了句:“我觉得您好像有很多痛苦。”被说中心事,徐悲鸿沉重地说:“小鬼,你不要管我的事情了。我已经告诉过你,我八年无家可归了。”廖静文心疼地说:“你一定会冷的。”随手把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第二天,廖静文病了,感冒发烧。只有徐悲鸿一个人知道病因:她把大衣给他,自己反倒着凉了。所以,每天徐悲鸿都要到廖静文床前探望她,摸摸她的头,给她量体温。而每天,廖静文都在盼望着他的到来。

一种不同寻常的感情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把轻纱捅破的是廖静文。有一次,天快黑了,徐悲鸿还没有来。她等了又等,想到他大概把自己忘了,便再也忍不住,伤心地哭起来。正好这时,徐悲鸿来了,廖静文不知哪来的勇气,气冲冲地说:“我哭是因为你今天没有来。”简单的表白深深地感染了徐悲鸿,两个心灵相通的人走到了一起。

年龄问题一直是阻碍两个人发展的绊脚石。因为比徐悲鸿小28岁,廖静文的父亲和姐姐坚决反对。年轻的她,也很犹豫彷徨,甚至一度中断了与悲鸿的情感联系,直到那次画展举办……当时,徐悲鸿在重庆图书馆举行一个画展,用文人的方式寄托他强烈的爱国热情和悲愤情感。廖静文去看了。她读懂了徐悲鸿。她知道,在这以后,再也放不下对他的爱了。

廖静文再一次对徐悲鸿说:“我已经跨越了年龄的障碍,勇敢地走到你面前来了,愿意跟你厮守一生。”月光下,徐悲鸿眼中泪光点点,他激动地抱紧廖静文,许下未来:“我会把我全部爱情都给你,我这一生会很尊崇地爱着你,直到我生命最后的一息。”

由于积劳成疾,徐悲鸿生病了。廖静文不顾家人的反对,忍痛放弃了金陵女子大学的学业,全心全意照顾徐悲鸿。廖静文默默地给自己加油,她知道爱一个人就应该奉献自己的一切;徐悲鸿即使第二天就死掉,她也会守着他,永远不会离开他的。

在廖静文的悉心呵护下,徐悲鸿的病情奇迹般地好转,恢复了工作。1946年1月14日,廖静文和徐悲鸿正式举行婚礼,结为夫妻。半年后,徐悲鸿担任北平艺专院长一职,廖静文和他一起到了北平,随后产下两子。一家四口的生活慢慢步入正轨。

婚后,廖静文一直都很辛苦。她每天不仅要料理家务,还要照顾徐悲鸿的生活。在徐悲鸿工作上遇到困难的时候,她还会全力以赴地去支持他。两个人从来都没吵过架、红过脸,廖静文非常愉快,也很满足。直到现在,对于徐悲鸿的死,廖静文仍然千万次地责备自己。她后悔为什么没有阻拦早已积劳成疾的丈夫整天开会,以致他过早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天,从早晨到下午,徐悲鸿都拖着虚弱的身体在开会。会后,又马不停蹄地去国际俱乐部陪外宾。就在吃饭时,他倒下了,脑溢血。徐悲鸿的口袋里还放着3颗糖,那是他的习惯。只要在外面开会,他总会拿3颗糖带回家,分给廖静文和他们的孩子。这次,糖果没有拿回家……

噩耗传来,廖静文几乎也倒下了。那时她只有30岁,还带着两个不满7岁的孩子。她遗憾他们幸福的婚姻生活才仅仅维持了7年,遗憾徐悲鸿手上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完成……

把悲哀深深地埋藏在心里。为了嗷嗷待哺的孩子,为了已经撒手人寰的徐悲鸿,外表柔弱的廖静文坚强地站起来了。在徐悲鸿去世的当天,她就把徐悲鸿全部的字画、藏品交给了国家。之后,她奔波于筹建徐悲鸿纪念馆。再之后,廖静文选择到北大读中国文学。当时很多人都不理解,丈夫刚去世,小孩子还需要照顾,她却狠心地扔下孩子,跑到学校住校读书去了。其实,廖静文的想法很简单,她只是想为徐悲鸿写一本传记,把她所了解、所接触到的徐悲鸿一笔一笔写出来,让世人也了解他,读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