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3日晚间，新一轮美国总统大选两党候选人提名人的初选在艾奥瓦州打响“揭幕战”。这场预选本无太大悬念，谋求连任的共和党籍现任总统特朗普以97%的得票率赢得艾奥瓦州共和党预选，不过民主党方面却一言难尽。

因为选票统计程序复杂，更兼多名实力相当的竞选人同场竞逐，两轮表决后，民主党决定延迟发布预选结果。即便相隔24小时后，4日晚间也只能完成62%的报票。

按照最初的报票看，印第安纳州南班德市前市长彼得·布蒂吉格异军突起，以26.9%领先，但佛蒙特州国会参议员桑德斯也以25.1%紧随其后，此前被看好的前副总统拜登的表现，却落后于沃伦仅位居第四。

作为美国首个举行党内预选的州，艾奥瓦州的初选“首秀”一向被赋予了“风向标”的意义，不过在遭遇此次风波之后，这种成分有所褪色。

迟迟无法完成报票，领先参选人又无法实现压倒性优势，民主党在初选第一站就出师不利，未来问鼎白宫之路必然更加艰困。

民主党在艾奥瓦初选中的尴尬，首要原因就是此次初选中原本被寄予厚望的新玩法。

不同于以往民主党艾奥瓦初选只公布最终各参选人得到代表数的比例，此次民主党初选还要别出心裁地公布各参选人在各集会点合议过程中第一轮和最后一轮实际得到的选民支持人数。

为了应对新增的两个报票工作，艾奥瓦州民主党组织要求一千多个集会点通过一个特定的手机应用程序集中报票。

但也就是在这个看似轻而易举而且还有高科技辅助的新玩法，却出现了报送的三个结果之间自相矛盾、无法一致的问题，最终导致艾奥瓦民主党组织宣布需要更长时间的“质量检验”，继而推迟了公布结果。

技术层面的差错从本质上看，其实就是如今民主党内部政党生态的困境。

艾奥瓦州民主党人之所以要使用公开三个结果的新玩法，其实是在为2016年的桑德斯鸣不平。

在那场初选中，希拉里与桑德斯厮杀到了最后一刻，最终。艾奥瓦初选得出的分配代表的比例为希拉里49.8%对桑德斯的49.6%，希拉里胜出。

如此微弱的差距其实难分胜负，而且由于艾奥瓦所采取的多轮合议的党团会议方式，所以桑德斯在第一轮所实际得到的支持选民人数极可能超过了希拉里，但这个数据因不公开就无从验证了。进而，今年公开另外两个数据就是为了所谓的“更加公平”。

不过，也就是从那一年开始，民主党内部传统温和派与极端激进派之间的矛盾开始公开化，而这在这次民主党初选中也已表现得十分明显。

就目前的结果而言，虽然温和派布蒂吉格在最终代表比例上暂居第一，但代表激进派的桑德斯，在两轮的实际支持选民数量上却以一两千人的优势占据上风。这就意味着，桑德斯完全可以对初选结果进行“自我解释”，不会因为在艾奥瓦初选中无法获胜而匆忙退选。

其结果仍旧是改革之前的那样，似乎没有人真正认为自己输了。

可以肯定的是，挤入民主党初选的两派多位参选人将有理由继续缠斗下去，甚至不排除坚持到6月初仍无明确胜出者的被动情况。

另一方面，对于谋求连任的特朗普来说，这次初选相当于走过场，基本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关键看民主党初选到底决定谁充当他的对手。但民主党艾奥瓦州初选的尴尬，反而凸显了特朗普及其共和党的优势。

一边是静观其变的特朗普，一边是不知花落谁家的民主党，这种情况持续越久，留给民主党进行派系特别是路线整合的时间就越短，形成一个完整内外政策的替代方案并推销给民众的可能性与空间都将大打折扣，这自然在客观上对民主党颇为不利。

出师不利所暴露的不仅是民主党基层组织与动员的不足，更是当前民主党本身存在内在困境的必然结果。从这个意义上讲，虽然距离最终的大选还有9个月，但民主党所能做的的确更像是在自我调整、测试航向，却似乎不像是能够坐回椭圆办公室的架势。

□刁大明（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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